我努力抑製著情緒說:“你的胃病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病了?船上治不了了?”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說:“我明天就走了。”
“明天?”我如雷轟頂,好似跌入海中,鯊魚遊到我麵前,立刻要吞噬我一般。
他點點頭。
我鬆開他的手,坐在床沿上,低著頭,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和我的腳邊。
他說:“你別這樣,我們早晚會分開的,應該感激彼此互相陪伴的日子。”
我憤怒的揚起帶著他送我戒指的手指,“分離?感激?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如果你不曾愛過我為什麼送我這個?如果知道會分開,為什麼還要這樣?”
他說不上話來,囁嚅著嘴唇,握著我帶戒指的手指,說:“我控製不住,我也不想這樣。”
我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這樣?”
他說:“你不要再問了,就假裝我們不認識,好麼?明天我就離開。”
我沒有說話,轉身走進書房。我一直呆呆的坐在那裏,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記不起來。我剛剛小心翼翼爬上雲端,還沒來得及回頭亦或是展望,馬上就要自由落體,我甚至不敢相信此刻是夢是影還是現實,有一刹那,我希望Zack不存在,而是我虛構的一個人物,或者這是一場夢,待會醒來就沒事了。
深夜,我聽著外麵寂靜無聲,猜想Zack已經睡著了。我推開門,Zack卻坐在椅子上,床頭的燈光發出微弱的光,他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我走過去,懇求他,“你能不能帶我走?我不能離開你。”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把頭埋在他的雙手裏。
第二天,在曼薩尼略港港口靠了岸,我幫Zack收拾好他的東西,想送他下船,他堅持不讓,我堅持要送,他最終妥協了。船長與Alex也來送Zack,我們一下船,早早就有一輛賓利停在碼頭外,司機接過他的行李。
遊客大都下船遊玩,霍頓夫婦經過我們身邊,霍頓夫人帶著黃綠相間的大帽子,幾乎遮住了眼睛,她問:“你們帶著行李做什麼?”
我說:“Zack要回家。”
Zack回答說:“是的,準備回家。”
霍頓夫人說:“你們一起嗎?不會是好事將近了吧?”
我沒吱聲,腳踩著一顆石子磨來磨去。過了一會兒,抬頭說:“不,他自己回去。”
霍頓夫人準是察覺到我的情緒異樣,因為我說出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她說完一路順風,就趕緊拉著霍頓先生離開了。
Zack咬了一下嘴唇,眯著眼睛說:“所以,我們再見吧!晶晶。”說完,給了我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推開了我,我追過去,死死的從後麵抱住他。
他把雙手揚起說:“晶晶,我們昨天說好的!”
我不說話,就是不鬆開。我怕我這一鬆手,再也見不著他,此刻就是今生今世的永別。我不敢想象未來,隻是死都不願意分開。
我們僵持著,我像橡皮糖一樣貼在他身上,死死的粘著他,連呼吸都不敢,我不說話,不呼吸,不思考,我怕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動搖我的意誌,我在用我的意誌對抗他的意誌,我一定要贏,這是一個賭注,一個我願意用生命來做資本的豪賭。
過了好久,他開始泣不成聲,說:“好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我欣喜若狂,掰過他的身體,使他與我麵對麵,踮起腳尖,用我的臉緊緊的貼著他的臉,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他抱起我,歎了口氣,說:“晶晶啊!你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
我搖搖頭說:“不艱難,如果分開才艱難呢。”
我說:“你陪我回去收拾東西,再跟曉青打個招呼,我們再走好不好?”
他說:“不著急了,走吧。”
我回宿舍收拾東西,曉青正在往臉上塗防曬霜。
我說:“曉青,我來收拾東西,準備跟Zack回他家,前麵的行程我就不走了,你跟澤宇好好的哦。”
曉青顯然還沒回過神,張大的嘴巴合不上。
她說:“你?你們?祝福你們!回頭等我們都回國了再聯係!”
我和Zack邊跟她告別邊收拾東西,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畢。曉青去喊王澤宇,說要合影留念。我們在走廊裏合了影。
我們乘上車,船長一起送我們來到機場,隨行的人幫我和Zack辦理登機手續,我與Zack順利的是乘坐開往奧利弗?雷金納德?坦博國際機場的頭等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