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心字已成灰(1 / 3)

凡間的一處茶館裏,說書人正講到天族的司昊上神於蒼月山降服鬼君卻無意中開啟了上古神器的故事。小七一身輕便玄服,端坐於側位,心中訝異的想凡人何時如此神通,這些連天帝都極力隱瞞的事情竟然都曉得。抬手為自己斟了杯茶,隻一口,茶的澀味便彌漫口中,小七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將杯中殘茶倒掉,起身準備離開。

“客官,一共三錢銀子。”小二彎著腰滿臉堆笑的伸出手。

小七愣了一愣,伸手摸了摸腰間,果不其然,這都幾萬年了,自己不帶錢的習慣還是沒改。

小七幹咳了幾聲,小聲說道 :“我今日忘了帶錢,可否明日給你?”

“明日?”小二直起腰,不見了之前的和氣,眼神來來回回的將小七打量了幾遍,從鼻子中哼出一聲道:“看你穿著挺像公子哥的,怎麼連老百姓都不如,三錢銀子都沒有,”眼珠一轉,指了指他腰間的玉佩道:“我看也就它還值點錢,不如就將此物用來抵茶錢吧。”

小七垂眼看著身上的玉佩,有一絲怔忡,他隻給自己留下這塊玉佩,配在腰間五萬年,習慣的都已經恍若不存在。

小七伸手摘下了玉佩,看著色澤如初的玉佩,扯出一絲笑,笑意卻止於嘴角。

小二兩眼發亮的伸手過來接,誰知卻被人憑空奪了去,待看清來人時,玉佩又穩穩當當的掛在了小七的腰間。

“三錢銀子就想換塊玉佩,你這小二倒是挺會做生意。”男子立於小七身側,左手扶著小七的胳膊,身著同色長袍,隻是神情更加凜冽。

小二看來人氣度不凡,自知不是好惹的主,剛堆起笑容準備說些好話,就聽剛才那個連三錢銀子都拿不出的公子哥道:“走開。”

小七從來人手中抽出被拉住的手臂,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中顯然多了一絲憤怒。

來人似乎絲毫不在意,左手一用力,小七便被他摟在懷中,男子伸出右手輕輕拍著小七的背。

四周的人皆張開嘴,驚訝聲卻是都被眼前的場景嚇的卡在喉嚨中,絲毫聲音都發不出,目瞪口呆的看著男子腳步穩當表情亦是理所當然的抱著小七離開,隻留下一堆銀子。許久,才伸出手把下巴合上,不由得唏噓道:何時世風日下到如此地步?斷袖斷的如此正大光明,乖乖,了不得,了不得喲。

男子信步抱著小七來到一方幽靜的竹林,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隨即一隻鵬鳥俯衝而下。男子將小七安穩的放在了鵬鳥背上,對鵬鳥說道:“卿凰被我施了昏睡訣,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你們先去卿池那裏,我晚些時候在去找你們。”鵬鳥聞言,溫順的用頭蹭了蹭男子的手,展翅沒入雲霄。

男子看著已尋不到鵬鳥蹤跡的蒼穹,收回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憐惜,也轉身快步離去。

-----------------------------------------------------------------------------------等到小七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悅,但發現自己現在是在她四哥這裏,心裏的怒氣也算是消了一半。

小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準備起身時,斜睨了一眼正立在門旁站的筆直的清秀童子道:“阿鵬,好歹你也已經修煉到可以幻化出人形,你知不知道這樣盯著一個女子看極不禮貌?

童子便是鵬鳥,也不過是剛可幻化成人形,心智尚且和數歲孩童有的一拚,聽了小七的話,側頭想了想,又變回了原身,一雙眼睛仍是盯著小七。

小七深吸一口氣,撫額無奈道:“好吧,你贏了。”

小七換了身素衣,袖口處點綴著幾朵火紅的鳳凰花,黑發隨意的垂在身後,麵龐依舊素淡清雅,隻是雙眸中沒有了以前的靈動,更多了幾分靜謐與安寧。小七表情淡淡的看著手中的玉佩發呆,她想,自己還是要變得開心吧,他肯定也不想看見自己現在的這番鬱鬱寡歡的模樣,想著,扯了扯嘴角,終於勾起一絲笑意。

“每次見到你我都要頭疼好一陣子,說吧,這次你又闖什麼禍了?”小七聞聲望去,一改清淡的表情,聲音中帶著女兒家的嬌俏喊道:“四哥。”

卿池坐在小七身邊,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小七道:“你四嫂剛釀好的,便宜你了。”

小七笑著接過酒壺,淺嚐一口,酒香便不可抑製的從口中往全身蔓延,不禁讚歎道:“四嫂釀酒的功夫是越來越好了。”

卿池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教的,好歹我也是司,”下麵的話卿池沒有說出口,笑容僵在臉上,許久才咳了咳道:“你若是喜歡,我便派人在去取些來。”

“四哥,已經過去五萬年,我也沒那麼無能,你不必在躲著司昊這兩個字了。”話畢,小七又飲了口酒。

卿池看著遠處鳳凰樹下佇立的黑色身影,愛憐的摸了摸小七的頭,“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不是嗎。”

小七笑了笑,假裝沒有聽見卿池剛才說的話,掩下苦澀道:“我已有美酒相伴,四哥你在這,可有些多餘了。”

卿池也立時恢複常態,一如之前的笑道:“你隻要不給我闖禍,酒嘛,管夠。”

聽聞此話,小七豎了豎拇指由衷的讚歎道:“果然還是四哥仗義。”

卿池起身準備離開,不過離開前還是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雖說管夠,但是你還是少喝點,一來你一個女孩子家喝酒喝多了不好,二來嘛這次你四嫂釀的不多,我都還沒喝夠呢。”

“......”

-----------------------------------------------------------------------------------鳳凰樹下,黑衣男子負手而立,剛從小七處離開的卿池則變成了話癆,還未近前,便略帶不滿的開口抱怨道:“我說大哥啊,你怎麼又把小妹送我這來了,父君賜我的封地,我本是想和伊瑤在這裏過過喝酒賭書的安閑日子,你倒好,”

男子轉過身來麵向卿池,右手輕輕一揮,卿池便說不出話來。

卿池心道,沒理還不讓人說話,要不是我靈力沒你高,我的封地你連進都進不來,心裏如此之想,麵上便對著男子翻了個白眼。

男子也不甚在意,表情依舊冷淡,輕輕拂去肩上的落花,方看向卿池道:“這次不一樣,”頓了頓又道:“明日便是司昊上神羽化五萬年的祭禮了。”

卿池忽覺身上的束縛沒有了,隻是這次他身形卻未動,嘴上也沒有了話,似是想起什麼般,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

男子的眼中,有化不開的悲傷,淡淡道:“我不希望卿凰明日出什麼意外,蒼月山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