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了起來。
前麵穿著軍裝的女生背挺的筆直,滿頭烏發在頭頂盤成一個團子,汗水毫不遲疑的從她白皙的脖頸流下,背上的迷彩服裝濕了大半。
她是高一三班的班花。看起來秀美瘦弱的班花都能如此堅持,她白年一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女漢子又有什麼理由退卻?
堅持,堅持,再堅持一下,還有一會兒就可以散隊去休息了。白年在心中不斷為自己鼓勁。可是眼前的景象為什麼越來越模糊了?
抬起頭,眯起眼,看向天空。火辣辣的太陽在白年的視線當中仿佛發酵的饅頭,越變越大。
一個太陽,兩個太陽,三個太陽……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厲害了麼?
“咚——”眼前一黑,白年的身體忽然向後栽去,緩緩閉上眼睛。眼前的重影終於消失了,然而她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軍訓中的女生忽然炸開了鍋,驚呼聲在人群中響起。教官匆匆趕來,大聲對站在白年前麵的秀美女生道:“快去叫你們班主任來!”
白年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頭卻疼的要命。不僅是頭,全身都仿佛針紮一般。白年費力的睜開眼睛,但是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四周靜的可怕,仿佛全世界隻有她一人。詭異的環境,陌生的氛圍,漸漸的讓她感到不安。
她似乎是在高一軍訓中暈倒了,雖然很丟人,但教官和老師肯定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將她送到醫務室去的。
白年動了動身子,身體一陣酥麻刺痛後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白年試著張口呼叫:“有人嗎?”喑啞微弱的聲音讓她心裏一驚,然而更令人心驚的是,這聲音出口後便像石沉大海般,毫無聲音在空氣中擴散的感覺!
白年心裏立刻慌亂起來,心跳瞬間加快。
頭疼,口渴,渾身刺痛,卻動彈不得,此時,她隻能通過聲音呼救。
“有人嗎?”再次加大了聲音,但因為嗓子幹痛,音量卻也沒大多少。
“有人嗎!”扯出最大的聲音,白年拚命喊道:“這裏到底是哪裏?有人的話請回答一聲!”
“咯咯,小丫頭醒來了!”一聲毛骨悚然的笑聲突兀的響起。
“醒來了,醒來了!”幾道附和聲,卻帶著意義不明的興奮。
“她問我們這是哪裏呢,好頭疼,要告訴她嗎,哥哥們?”
“吃掉她!吃掉她!”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帶著迫不及待的興奮。
雖然終於有人出聲了,卻不是白年想要的結果!這些詭異的對話讓人辨不出聲音發出的方向,仿佛從遠處的四麵八方包圍而來,又仿佛近在眼前。開口便是要吃掉她,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這裏又是哪裏!可惜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隻能憑借聽覺和觸覺,這樣的環境,陌生而未知,才更加讓人恐懼。
“不說話了?”最開始出聲的粗啞聲音疑惑道:“這可讓人傷腦經了……”
“啞巴了,啞巴了!”又是幾道聲音齊聲附和:“快點吃掉她,吃掉她!”
白年雖然心裏害怕的厲害,身體又不能動彈,但仍然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危險的時候,誰先亂了陣腳,誰便先輸一步。
她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家庭都沒有,沒有那麼多的人會去關心她,會去保護她。她隻有一個待她不鹹不淡的監護人——小姨,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她想,她一定會是最炮灰的那一個。
她長的不漂亮,成績也算不上出類拔萃,這樣的她,即使是在學校,也是一個標準的小透明。就算在軍訓中忽然暈倒,就算莫名其妙的失蹤,也不會真有什麼人去那麼關心她,為她著急吧。
人助不如自助。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罷,很多時候,能靠的其實也就自己。
十五歲的少女,在陌生的環境下,在詭異的氣氛中,沒有像一般孩子那樣去哭去鬧,縱使害怕恐慌,她也會努力逼自己去堅強。
“咯咯,小丫頭是不是很想知道這裏是哪裏呢?”最先出聲的粗啞聲音又道。
白年本能的想開口回答,卻被另一道聲音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