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是少見的晴朗。
連續陰霾了一個多星期,空氣中的水分子多得好似都能凝成水滴墜下來,見了今日的太陽,慢慢被烘幹蒸發徹底,迷迷蒙蒙的霧氣漸漸散開,才初現了晨光中英偉屹立的大本鍾。
露天的花園陽台上,靠邊兒是一張黑色鐵質的園藝風格小餐桌。桌上金絲勾邊兒的兩張小碟一張擺著一塊提拉米蘇,一張擺著兩個不大不小鮮色欲滴的水果塔。
桌旁同色同款型的鐵藝靠椅上,隨意坐著一個俊美人形,翹起的那隻腿骨型勻長好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腿。
“我說,”對麵的男子開口,“你那條腿骨折一回還不消停?”
俊美人形的腿頓了一頓,“管得著麼你。”又恢複之前的節奏繼續,不敲桌子腿,改敲自己的椅子腿。
保姆阿姨端來飲品,一杯卡布奇諾,一杯黃亮亮的橙汁。
“你這是去寺廟朝聖開過光了?”切了一口蛋糕塞嘴裏,“怎麼全改吃素了?”
對麵的俊逸男子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端起橙汁喝一口,末了似笑非笑地說:“我養生。”
一個沒忍住差點噴出來嘴裏剛進一口的咖啡,“我說易遠,你什麼時候開始著這些道了?”抽一張紙巾擦擦嘴,“你說咱倆大爺們坐這兒吃蛋糕賞冬景曬太陽已經夠衰了,你能不逗了麼?!”
對麵易遠笑得平常淡定,全然無視安雲城表現出的焦躁煩悶。
要說為什麼一向風\流倜儻不安分的安雲城能在風吹雲散的一個豔陽天裏本分地呆在家,還是這副怨氣模樣,這還要從前幾天那件事說起。
此時安少爺的地理位置正是北緯51度30分,西經0度07分的英國倫敦的近郊區。
身處其中的這幢處於倫敦近郊區的別墅,其原型是安雲城外公的居所,後來安盛遠為表孝心,想出資把這棟樓翻修成別墅,擴建之後也方便妻兒與嶽父回英國一家人能團聚一起。卻因為安雲城外公怎麼都不同意自己的女婿破費,最終在安盛遠的堅持下隻得同意兩人各出一半,老人才同意。可事實安盛遠怎麼會讓自己的嶽父大人破費至此,這本是該他一個後輩盡孝心的責任,所以明裏暗裏少報了許多的成本,老人實際上也沒盡掏家底。
正值二月初,算算沒多長時間就要開學了,安雲城此時卻被關了禁閉。
所有的活動空間零零總總算下來就是自家別墅的四百多平米的地界。前一片園藝草坪,此時草也不茂了,後一方碧水泳池,此時水也不暖了,房子上下三層每一個台階都踩遍了,扶手也摸遍了,再無新鮮處可去。
再這麼下去就要憋瘋了。
還好,天朗氣清的時刻,易家的次子來跟他做伴了,殊不知可以是個伴,也可能是個眼線,是個說客。
顧不得對麵的腹黑男人是敵是友,安少覺得委屈,心裏的憋悶衝口而出,“都怪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