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斐的刀化作漫天利影向離沫砍去,離沫衝我與周桃的方向嫣然一笑,輕鬆側身躲過那一擊,笛聲忽然變得如泣如訴,似嫠婦傾訴無限哀思,引得人心顫微,盡皆俯耳恭聽。那胡斐打了個刀花,深深聚起了眉頭,下一刀似乎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了。他靜靜地聽著,恍惚間想起了自己的往事,麵上一時喜一時怒一時悲一時樂,竟似癡巔在當場。有定力深厚的,諸如卓一凡、柳世、左慕自然不受影響。台下也有些聽曲聽得不十分真切的,大喊一聲,“胡斐,我壓了你一百兩,你丫的快下刀啊!”
胡斐才大夢初醒,挽起刀花再度往離沫刺去。
笛聲忽然如鶴嘯九天,清冽高亢起來,不堪忍受的百姓尖叫一聲,猛地捂住了耳朵。我隻覺胸中湧起綿綿溫暖之氣,周桃所言不假,我這無絲毫內力的身體竟然感覺比先前綿厚多了。前陣子遇到伯顏以後,纏綿病榻好幾日總覺得身體昏沉,柳世說我陽氣枯竭,在人世就要死去,然而我卻覺得在高藏雪山每一分呼吸都更清醒!運用起玄冰的位移訣更是如同打通全身經脈,前幾日與伯顏一同擋住引雷劍,更是如同有純陽之火灌注心靈,酣暢得不得了,如今感受到笛聲傳來的源源內力,更加確定我已經突破了九重天陰陽訣。
阿娥說過陰陽訣原先就封在我的體內,隻有與命定的人雙修才能及至巔峰…我望著手心裏集聚的紅光,很是疑惑: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台上,離沫的笛聲竟發出戰鼓咚咚聲,仔細一聽,下一刻又化作了錚錚刀戟相接之聲,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憑空架住了胡斐的利刀,胡斐的刀寸寸開裂,磳~他的刀碎做許多片落在青白交錯的大理石擂台上!
胡斐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看著碎刀,一下子跪倒在離沫身前。
離沫纖指橫吹玉笛,曲調一轉,化作一首清雅的花間曲——
綠樹藏鶯鶯正啼,柳絲斜拂白銅堤。弄珠江上草萋萋。
日暮隱歸何處客?繡鞍戎馬一聲嘶。滿身蘭麝醉如泥。
周桃脆生生的聲音如幽穀黃鸝,紅唇輕吐,合著那清雅醉人的曲調沉吟出聲。一曲花間了,台上離沫正醉眼看胡斐。
胡斐緩緩站起來,對離沫拱手,“我輸了。心服口服。魔笛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公子高雅,胡斐如聞仙樂。”
左慕那邊已經完勝,他用了九級朔氣,在場的人幾乎沒人能夠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蕭山峰已經耷拉著肩膀,成了折臂之人。
卓一凡也做了個合十的手勢,敗在了柳世手下。
莫幹與尚麒麟鬥得辛苦,一炷香之後也分了勝負。
第一回合勝者:離沫、柳世、左慕、尚麒麟、莫幹。
噹~第二回合開始。
這次兩個人抽,仍然是捉對廝殺,餘下一位直接進入第二日決賽。
左慕與柳世算是舊識,兩人相視一眼坐等被點名的尚麒麟和莫幹去抽簽。
唐文清宣布,左慕對尚麒麟,柳世對莫幹,離沫第二日再戰。
離沫走下擂台來到我們身邊。
周桃翹起大拇指說,“師兄,你剛才太厲害了!”
離沫刮了下她的鼻子,“是比你厲害。你沒發現其他幾人幾乎沒受笛音影響,尤其是柳世和那個左慕,武功不在我之下。”
周桃撇了撇嘴,“他們顧著對手,又沒仔細聽你的笛聲,自然沒受什麼影響。反正我覺得師兄是最厲害的!”
“右日,你說呢?”
台上,左慕與柳世剛剛上台,兩個人別有深意的對望了一會兒,往各自的對手走去。
沒有懸念,柳世與左慕必定勝出。
“離沫自然不弱,那兩個人也不是鼠輩。”
離沫點點頭,“那兩個我無論遇上誰,都很難勝。感覺他們兩個倒很想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