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夢境(1 / 1)

楔子:萋萋荒野中,黑暗最終吞噬了天地間最後一絲光明,一個年輕的生命也如流星一般劃下短暫的絢爛後就此隕落。

“若有來生,我卻不再是我,你,可還願與我並肩?”

“白雲蒼狗,物是人非,對你,我隻知不會再猶疑不決,重蹈覆轍。”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曆史的洪流洶湧澎湃,命運的齒輪再度旋轉。

第一章夢境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李清照《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小姐,外麵雨停了。”愉悅的聲音響起時,一隻靈巧的素手已掀開半扇珠簾,現出屋內少女窈窕清麗的身影。少女聞言,輕合適才正翻閱的詩詞,抬首對著站在門口的紅衣侍女微笑道:“晨曦,我們出去瞧瞧,不知院子裏的那些花草是否被昨夜的瓢潑大雨給淋壞了。”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如此柔然綽約,本應是位端莊嫻靜的美人兒。但白靈姝卻與世人所定義的淑女一詞無絲毫對應之處。她生性活潑好動,天真開朗,無拘無束,高興時便放聲大笑,毫不矯揉造作,若遇不如意之事,也不自怨自艾,傷春悲秋。貼身侍女晨曦時常如此感慨:“我家小姐也隻有在讀詩詞時,才會有片刻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白靈姝也曾暗自奇怪,為何性子豪爽不讓須眉的自己會偏愛那些婉約格調的詩詞,又為甚每每觸及詞藻瑰麗感情細膩的語句時,心頭總會湧上百般滋味,仿佛在透過那淡雅書香雋秀字跡懷念一位同樣雅致同樣帶著點點憂傷的故人。思及至此,她回首望了一眼書案上用一方鎮紙壓著的生宣,上麵正是從詩詞集裏摘抄的《如夢令》。朱唇輕啟:“《如夢令》,夢中人,是邪,非邪,難道一直以來我心中所思的竟都是你嗎?”

“呀,院子裏的那棵桃樹被雨打落了不少桃花呢?好可惜,今年的桃花可是開得最旺

的。”晨曦看到掉落在泥濘裏的花朵,開始跺腳哀歎,令剛才思緒飄遠的靈姝醒過神來。

“聽長輩說要是誰家的桃樹哪年桃花開得最旺,那家的姑娘在這年可就走桃花運了,都

怪這討厭的大雨。”晨曦一邊嘟噥著,一邊小心地將落花掃攏,掩埋在桃樹周圍。“這叫

做化作春泥更護花,哈哈,小姐,對吧?”

“小狐狸,看來最近有用功讀書啊,本小姐好像好久沒有考察你的功課了。”靈姝促狹地朝自家侍女眨眨眼。

“哎呦,又來了,長老不在旁邊看著,小姐你就原形畢露了。好小姐,你就饒了小的吧。

你那哪是在考察功課啊,分明是讓小的替你完成長老布置給你的功課啊!”晨曦可憐兮兮地求饒。

夜涼如水,躺在綾羅帳包圍的床榻上,靈姝又做起了那個自童年伊始便時常做的夢。夢裏一名身形單薄的黑衣男子負著子母雙刀,時而寂寥地獨坐桌前自斟自飲,時而抬起波光灩瀲的眼眸深情而又哀傷地凝視著自己。每每在夢中想上前詢問一句“你是誰”之際,男子的身影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自己此時已然夢醒。靈姝雖從未看清男子的樣貌,卻暗自猜想,憑那俊秀修長的形態和雙瞳剪水的鳳目,應該是一位極其秀美高雅的男子。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冥冥之中她對他似乎有著難以言喻的親切感,仿佛很早以前便已相識。對於這個奇怪的夢,即使是自己極為尊敬的長老和與自己情同姐妹的晨曦,靈姝都未曾提過隻言片語,怕大家笑話她入了魔障。想起今日侍女晨曦無意間提起的“桃花運”,靈姝預感,也許過不了多少時日,與那位夢中人終得相見了吧?複又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