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憤怒
就在上官宆與碧菲雪故意給予的痛苦鬥爭，玉手還緊拽著那把利劍的時候，碧菲雪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後，陰森地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唇邊滲出一個嗜血幽森的冷笑，眼神幽幽地盯著他……胸口的劍！
突然--碧菲雪竟伸手猛地拔出了穿過他身體的那把劍！殷紅色的鮮血四濺，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而上官宆，本就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現今碧菲雪竟狠心地拔出那把劍，就像硬生生地將他的肋骨抽出！在上官宆最艱難的時候，碧菲雪可謂是狠心到極點，再次雪上加霜！
這下，在胸口焚燒的痛，身體像裂開的痛，心中鑽心的痛，三劍合璧之下，上官宆終是支持不住，跌落在血泊中，臉上染著自己的鮮血，早已蒼白得不成人樣。
心怎樣了？他也很想知道他自己的心到底怎樣了？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知道，他隻感覺疼得麻木了，沒心了。雪兒……你今日傷的我，是否就是我那日傷的你吧，嗬嗬……果然痛徹心扉，難怪你一直不願意原諒我，更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我活該。
"怎麼？上官宆，你支持不住了？你終於能品嚐到我那日看到的黑暗了？不夠，還遠遠不夠呢！上官宆，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有我碧菲雪一日，我就會讓你痛苦一日！除非你祈禱我早點死吧！"
話音落下，碧菲雪狂笑地扔掉劍轉過身子，竟對他沒有一分一毫的心疼！
"現……現在，你，你能……原諒我了麼？"身後傳來他虛弱的聲音。碧菲雪明明已經做得這般無心薄情，上官宆居然還對那個問題窮追不舍，居然不是關心自己的傷勢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
他真是愛她很深？如若不然，那麼現在該如何解釋，倘若他隻對她有好感，他至於拚了命地求她原諒？
碧菲雪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不忍，轉瞬即逝，很快就被無情所代替："原諒你？我什麼時候說過會原諒你？我有告訴過你，除非你死了，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言畢，她沒有再猶豫，沒有再優柔寡斷，轉身邁開腳步。上官宆，到了今時今日，你為什麼還不恨我？為什麼！
上官宆露出一個淒慘無比的慘笑，眼中的視線開始迷迷糊糊，天旋地轉起來，身受重傷的他，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極為了不起了，如不是愛得的力量迫使他堅持下去，恐怕他早已昏迷了吧！
現在這愛，被人廉價踐踏，本來因為愛所以堅持不倒下，現在得不到愛得滋潤的他，還有什麼支撐下去的支柱呢？
齊日元一言不出，默不作聲地跟在碧菲雪身後。
留下一群錯愕的百姓，落下倒在血泊中無法隨著她步伐一同離開的上官宆，他依舊輕聲地囈語著。
雪兒，傷得我這麼痛，你就這麼無情地離開了麼？我們，是不是真的就到此結束了？可是，我好像離不開你……
那日，倒在血泊中看著他狠心離開的是她，今日倒在血泊中看著她無情地離開的是他，角色不過調換過來了而已……
但是，他們同樣都有一顆被對方傷得痛徹心扉，卻依然深愛著彼此的心，隻不過，都感覺不到了心的存在罷了。
命運抓弄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雪兒，你真的就這麼扔下他不管了？按他現在的傷勢，很有可能就此斃命。"齊日元掃了一眼那幾乎在血泊中昏厥過去的上官宆，有些擔憂地詢問。
今日碧菲雪出奇的狠辣，令得他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一直都是心軟的她，在狠起心來，比任何人都無情，但是，上官宆一死，天下必定大亂，黎明百姓有吃不完的苦，雖然他對天下蒼生沒有無一絲在意，但是他在意她，擔心她接受不了上官宆的死。
對於齊日元的話，碧菲雪的回答卻是他始料不及的，"哼，死了是他活該，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他如果死了，我一滴眼淚都不會施舍給他！甚至還會幸災樂禍拍手叫好！"
"雪兒，你狠心了許多。"齊日元一蹙眉，這樣的碧菲雪，讓他覺得很陌生，從認識她以來，他都沒有見過她如此嗜血的一幕，這一切，都是因為上官宆麼？
"嗬，狠心？我的狠心，都是他賜予的！我隻不過是把這'狠心'全數歸還給他罷了！"碧菲雪輕蔑一笑，情緒似乎有點控製不住，激動地嘲諷著。
齊日元抿了抿唇，不語，然而在他身前的碧菲雪身子忽然有點搖搖欲墜，他一驚，連忙上前攙扶著她，"雪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