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威(2 / 2)

見了重邪動作,若卿他們的臉上全是大寫的驚異,畢竟在這冥府,擺渡人重邪的棋藝少說也能排前十甲的――這冥府中陰司,多的是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在漫漫時間長河中,極無聊時發展一兩興趣愛好,並修煉成聖並不很難,而下棋靜心,無疑為最好選擇,所以冥府下棋高手頗多,重邪又為一眾高手中的佼佼者,可如今,何素擬竟贏了。

不過,他們隻見了這結果,卻沒有見到何素擬作弊。

重邪無視眾人臉上表情,隻淡定的裝隱形人,可在偶一轉眸間卻見若卿呈送的、被何素擬隨手置於案頭上的君戒後,眸光一閃,他將它拿在手中把玩,手指觸到戒指內側的一些刻痕後臉上笑意更深。

長生君竟將自己的君戒放心的交予盞聆君何素擬,若這事傳出去,重邪可以預見這冥界要掀多大的風浪了。

——排名前三的君主或逝或隱,長生君現為冥界最大主君,整個冥界皆以長生君令為正,要知道,如今的冥界,隻憑一長生君君戒便句號令二十四橋的。

那四隻戰鬼,見何素擬身上氣息微弱,即使她有君戒在手,也並不計較他們四人的僭越,於是,為首的那隻戰鬼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重邪雖看似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卻在不動聲色間將那四人的神色皆收於眼底,然後,他的唇亦扯上一抹冷笑來。

就初見至今日,重邪與何素擬相處的雖然不多,隻有短短幾天,但他自然明白何素抓這與長生君極為相像的個性的,她向來不是什麼任別人隨意欺辱的主,連長生君的作弄她都敢變著花樣的還回去,他就不信何素擬會忍著這四人的過失。不過,話雖如此,重邪覺得,何素擬初來乍到的,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

不過,君威不正,不足以使一橋於冥界立身。

這君威,何素擬不好立,那便由他立好了。

重邪心念一動,準備出手教訓一二,將這黑鍋自己背了,可就在他將要動手時,便見若卿與沈缺掌心凝起風聲。重邪唇角含起笑,悄無聲息的散了掩在袖中的那隻手的掌心凝了的雷霆。

根本用不著他動手嘛,剛才他竟忘了護短這是冥府所有陰司的通病。

鐵鎖撞擊聲鏗鏘似環佩空鳴,烏色的鎖魂鏈自沈缺與若卿袖中似靈蛇般鑽出,不待旁人反應過來,四根粗大鎖鏈直刺入那四隻戰鬼的琵琶骨,讓那四隻原本能力強悍的戰鬼失了行動力,教他們動彈不得。

若卿向何素擬告了罪,然後靜待處罰——對那四隻戰鬼的,也對他的,畢竟那四隻戰鬼由他帶入斬靈道,由他將他們送到了何素擬麵前。

“冥府的規矩雖不如天界的天規來得嚴厲,但是最起碼的一些東西還是要守的。”沈缺以為他家君主尚未閱完君典,而自己身為無常,且專掌司法,覺得有必要先暫時出頭頂一下:“規矩不能破,尊卑不能逾,君令不能違。長生君調汝至斬靈橋,是為司守護之職,但爾等惘顧君令,其為罪一;二十四橋君者為尊,汝等越禮僭越,以卑犯尊,其為罪二。二罪並犯,當先交由第一橋押禁,待我斬靈橋三官審理之後,再行處罰。”

何素擬望看平素逗逼的沈缺難得的正經,隻覺現在的他如沈辭那麵癱一樣,霸氣冷傲,一身鋒芒畢盛無人敢撩,但是,由於相處了多日,導致她對沈缺逗逼的本質太過了解熟悉,所以,此刻她隻想對他豎個指頭,道一句他裝了一個好逼。

重邪對於沈辭和沈缺向來是傻傻分不清的,他見沈缺這種淩厲的姿態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驚異,隻是他在聽見沈缺的決斷之後,雖明知這是按律行事,不會落人口實,明麵上並無不妥,可依舊微微皺了皺眉。

這若是在斬靈殿以前那君王缺位、各橋陰司爭相打壓的的局麵下,如此處理為上上之策,可如今斬靈殿再如以前般一味作低伏小,保持低調便不妥了。

像這四隻戰鬼這以卑犯尊的行為,若不計較就什麼事都沒有,若計較便是大罪。

何素擬作為新近歸位的君王,須得計較。畢竟,若按一個君主的角度來講,那四個做得也太過分了些。

何素擬唇角扯開一抹冷笑。

君典記載,第一橋君主與屠鴉君素有來往,將這四個出自屠鴉橋的戰鬼交予第一橋,她腦子秀逗了嗎?

“何必那麼麻煩呢?丟他們四個去流經我斬靈橋的冥河中泡上那麼兩三個月,應該會變乖的。”她開口說道,可分明的,她的眸子並未落在他們任何一人身上。

何素擬一粒粒拈起棋盤上的棋子,分置兩個棋盒中,動作不急不徐,她悠閑的將棋盤上棋子收拾盡,拿帕子擦了擦手,將君戒戴在了左手食指上,然後細細的端詳著戒上的傾天石,仿佛置身事外,可在場的任何一人,都無法忽視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