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小小的灌木叢裏鑽出來個身材高大的美/國大兵,雖然渾身破爛不堪,暗金色的發間還插了幾片灌木葉,卻難掩蓋他的俊朗帥氣。棱角分明的臉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看不出度數的眼鏡,水藍色的眼眸明亮卻犀利,即使隔了一層鏡片,那雄鷹似的目光依舊銳利不減,有些幹裂的薄唇微張,似乎危險一解除就將展現出美/國式的笑容。
“美/國兵?你是南邊的還是北邊的?到這裏來做什麼?”艾瑞克手指扣著扳機,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漸漸逼近的腳步,讓那個美/國“大兵”頭上佇立的呆毛不由的一顫,我方注意到他胸前掛著的小型望遠鏡。
美/國“大兵”不住的後退,他似乎無法回答他來自哪個陣營,他的身份我已了然,隻是不曾想會有機會遇到他,看了一眼他胸口的望遠鏡,不由的揣測,難道是來找亞瑟的?
我走上前,按下了艾瑞克舉槍的手,“瓊斯先生是北方的盟友。”此語一出,二人皆暗自吃了一驚,不過驚異的內容不同罷了……
“艾米,你認識他?”艾瑞克滿臉疑惑,對那個高高大大的美/國人依舊充滿敵意。我緩步走到大兵麵前,微微施禮,“今天才算是認識了。”
“中/國女人?你知道我的身份?”他收起了偽裝的恐懼,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
“是。”我眼神示意艾瑞克保持安靜,隨即抬頭對上那鷹一般的利眼。
“你說我是北方的支持者,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清楚選擇那邊好……”他揮手拍了拍身上的落葉與塵土,“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說罷,他嘴角上揚,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難讓人把野心家的形象與眼前的陽光青年掛鉤。
“據我所知,瓊斯先生的血管裏,流動的並非全是原住民的血,或者說原住民隻占了相當少的部分,你的血液來自荷蘭,來自不列顛,來自不同的地域。這是個融合的國度,自由的國度,所有外來者都將融入進你的血液,無關膚色,無關種族。消除奴隸製,走向融合,是這個國家的未來。”
阿爾弗雷德·F·瓊斯,日後的超級大國,美/利/堅/合/眾/國的國主,聽我說完後,收起他嚴肅的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興奮的搖著我的雙肩,“真是幫大忙了!艾米小姐是吧,我明白了!謝啦!”
臉上掛著孩童般笑顏大高個兒,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將我攬在懷裏,還沒來得及對美式擁抱做出反應,臉頰上又被他啄了一口,他打著口哨,在艾瑞克黑臉之前跑開了,在五十米處還回頭衝我揮手。
“該死的美/國佬!”艾瑞克不滿的底聲罵了句,我怕他吃心,隻好對他無奈的笑笑,不經意間握住了他的手,這一行為讓他眉頭舒展,他的嘴角微翹帶著一絲羞意,手上傳來他反握的力度,緊緊的卻柔柔的。
本來,我是沒打算替阿爾弗雷德解圍的,又想到萬一他去見了亞瑟,會發生什麼我無法預測,唯一能肯定的是,我的心情會因此失落至死。阿爾弗雷德的現狀無外乎是解決內戰,恰巧他又沒有做出選擇,那麼買一個人情給他,以便日後有用處,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這麼做,與我也是有風險的,我握著艾瑞克的手早已出了不少冷汗,幸而隔著一層皮手套,他未能察覺。
我不清楚這個英/國少尉是否真的對我產生了好感,還是僅僅為了讓我放鬆警惕的陷阱,主動向他示好,有三分之二是為了穩定他的情緒,不過我很快就能知道他所說的話是否是權宜之計,因為與阿爾弗雷德見麵的事,我不打算報告給亞瑟聽。
這麼盤算著,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多心,越來越善疑……嘲諷著自己的同時,又不得不這麼考慮,天真無邪,無法作為依靠在這裏生存下去……
*劇情需要,實際是在墨西哥維拉克魯斯登陸,英軍也沒有駐兵美墨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