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好。”
耳邊響起他的低語，輕柔的吐息吹散了心頭陰翳，一股暖流輕漫而上，眼底不由的濕潤起霧，有這句話，我此生足矣。
一句不太標準的中文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是啊，外物於我又有什麼呢？終不過是霧裏花，水中月，我何須要向每一個人解釋，隻要他懂得，還有什麼要緊的呢？
亞瑟輕拍我的肩，旋即將我護在身後，朦朧中，我看到有那麼一瞬斯科特麵露疑色，隨後又快速隱蓋住，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若僅僅是來看我的話，那麼抱歉，未能隨你們的願，我好的不得了。要還有什麼事就快說，沒事就請回吧，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上司，告訴他們，你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可以各自回國了。”亞瑟此刻已全然冷靜下來，嗓音不高但極具威懾力，望著他的肩頭，自是安心。
“也好，最近我正忙著呢，亞蒂【Art，亞瑟Arthur的縮寫，作昵稱用】……好自為之吧。”不等亞瑟反應過來，斯科特已走出了大廳。
廳內還殘存著些許尼古丁的味道，猶如他途徑我時那複雜的眼神，耐人尋味……
“斯科特最近在忙些什麼？”半晌亞瑟開口問道，人走遠了，不以國名相稱，倒喊起了名字，是那聲“亞蒂”勾起了兒時記憶嗎？看著身前的世界第一傲嬌，在孩提期間還是有乖乖叫哥哥的時候吧。
“安心吧，總之不是忙著獨立就不用你擔心。”愛爾蘭起身整了整衣裝，打算離開的樣子，他可不知聽到“獨立”一詞的亞瑟臉色變得有多難看……
“帕特裏克，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就算是你我都離開了，斯科特也不會離開，亞瑟也舍不得他離開，同樣是哥哥，可亞瑟始終還是最親近那個瘋狂的家夥。斯科特最近忙著搞奇奇怪怪的發明呢”威爾士慢條斯理道，祖母綠的眸子緊鎖亞瑟的臉，說不出是不甘還是不屑。
“你在這裏發什麼牢騷，別總像個女人，好歹拿出點大哥的魄力來，真受不了你。”話畢，帕特裏克手插褲包邁著一雙長腿朝外門走去，臨近亞瑟身旁，停住了腳步，“走了，混球。”甩下一句便出了大廳，
“嘛，我的小龍們一定也餓了，是時候去喂它們吃些東西了……回見。”
“威廉！”在威爾士走過的一瞬，亞瑟突然回頭喊到。
“有什麼事嗎？”威廉側身，嘴角微微上揚。
亞瑟眉頭深蹙，垂眼細思後，搖了搖頭，“沒什麼，路上小心……”
威廉淺笑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兩三步出了大廳，隻剩我和亞瑟兩人……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似乎隻要有心事，他就會選擇獨自苦惱，一人沉默。
自知素來我的存在感甚低，隻是留他一人在那傷感地，我於心不忍，於禮不通。再怎麼卑微，我也要對得起他的“知道”。
“柯克蘭先生……”
…………
“柯…………亞瑟！”鼓起勇氣，我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沒有尊稱，沒有猶豫。
“啊……？”他疑是才回過神來，目光有些疲軟。
“你……叫我什麼？”突然被他這麼一問，我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有了親密感，又要用那距離感滿滿的尊稱了嗎，我靈光一閃，小心翼翼道，
“亞瑟……先生……”我試探性的仰頭看著他，隻見那兩條粗眉擰成了一團，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怕是他遵守禮節的執拗勁上了腦，趕在他說教模式開啟之前，我忙解釋道，
“如今，您的姓是叫不得了，剛從門口出去的還有三位柯克蘭先生呢，若還那麼叫，我可還不得當一回叛國賊？”我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囁嚅著，隻垂著頭，也不看他。
“嘛，也無所謂了……讓你見笑了，這就是我的家人。”他的語氣變得輕柔，嘴角噙著一絲苦笑。
見狀，我輕晃了晃頭，“果然，亞瑟先生的兄弟個個都是帥哥啊……”剛一放鬆的眉頭又蹙到了一堆，他毫不客氣的敲了下我的腦袋，嚴肅道，“姑娘家的說話也不檢點……”
隻因他笑著，我也陪笑著聳了聳肩以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