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帶著一臉輕蔑之色,站在蕭遠麵前,頷下微微發笑,眼睛既清俊,神情高傲,蕭遠看起來,對方竟像神仙似的,蕭遠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自卑又不覺而生。
此刻已經有些亮光了,是以蕭遠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的神色,他也能看得出蕭遠的臉,眉頭一皺,似是非常不屑。
蕭遠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低下頭去,他覺得自己此刻像是特別難受,耳畔竟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像是什麼似的。
一陣清香過後,殷未消覺得那人又踢了自己身子一腳,蕭遠抬起頭來,看到那人的嘴朝自己動了幾下,蕭遠卻一點聲音也聽不見,蕭遠心裏不禁升起了極大的恐懼。
蕭遠張口想喊,哪知卻隻能發出極低微的啊之聲,蕭遠著急地抓著自己的衣服,但是卻沒有抓住,蕭遠心裏像是突然堵塞住了幾十塊巨石,壓得蕭遠透不過氣來。
那人垂著頭望著蕭遠,目光中竟沒有一絲憐憫,對於蕭遠,他卻看以輕蔑,他一手抓起了蕭遠的頭發,端詳了幾眼,倏然鬆手,低語道:“這天狼的手段,果然狠毒已到極處。”
他望了蕭遠一眼,又道:“隻能怪你惹到了天狼童子。”他腳步一錯,悄然溜開了數尺,衣衫一飄,披風如磷磷海水,蕭遠眼光隨著他的背影,他的身形竟像是比蕭遠的眼光還快,望眼之間,那人已失去了蹤跡。
蕭遠眼中汩汩流下淚來,他知道自己被對方動用法術動了手腳了,那披風如狐的中年人嘴裏講的話蕭遠雖然聽不到,可是對方臉上那種輕蔑的神色,蕭遠卻可以看得出來。
蕭遠心高,卻在龍吟派處處受著壓製,處處被師兄弟欺負,出來遇到終南鬼女,剛剛有了一些學法術的希望,哪知又出了這種事,蕭遠的希望完全破滅了,蕭遠也變成一個既聾且啞的樣子,蕭遠緊緊拉著自己的頭發,恨不得立時死去。
這世界對蕭遠說,未免太殘酷了些,自己本該活得多彩,然而,蒼天卻讓自己比老鼠還要低下。
這時有光從窗照進,將屋子照得光亮已極。喔,蕭遠發覺原來是天亮了。
光線照過的地方,照在蕭遠臉上蕭遠,呆呆的望著自己,問著自己:“為什麼?自己該怎麼辦呢?”
但蕭遠瞬即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不死便罷了。”蕭遠垂下頭,心情更為蕭澀,蕭遠想:“這人世間太不公平!為什麼自己的命這麼苦呢?為什麼呢?”啊。
驀地,門外有店夥的叫聲:“客官,天亮了,該起來了。”
聲音雖然不亮,但蕭遠卻沒有聽到一絲,窗外陽光更盛,蕭遠的心,卻和窗外的旅人相反:“無亮了,我該走了,但是我走到哪裏去呢?”蕭遠雖然強忍著,眼淚仍然沾濕了蕭遠的臉。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蕭遠咬著牙,環顧這鬥室,驀地看到終南鬼女有個小包袱放在她的衣服裏麵,蕭遠考慮著,天雨燕不見了,自己該不該去拿走小包袱,蕭遠想:“天雨燕的東西,我能拿嗎?”
蕭遠腦海中不停地轉動著,驀地想起:“但是我該替天雨燕收了的。那是天雨燕的東西啊。”於是蕭遠走過去,將那包袱和衣服抓住,但是衣服裏麵的包袱有些重,有什麼?
蕭遠有些好奇解開包袱,裏麵果然有一整錠銀子,他知道自己住店要錢,連忙拿了銀子,將那包袱用衣服又紮好,整了整身上的短衫,走出房去。
昨夜的天雨燕,使得店小二對蕭遠不禁另眼相看,所以他雖然在奇怪昨夜進來了兩人,今天卻隻出來一個竟然是男孩子,而且昨夜的蕭遠是女孩子的打扮,今晨卻變了男孩子的模樣,但是他卻自己警告自己:“少多事,說不定這是什麼大盜,自己要多事,人家也許就會給你又拋出一道火符。”
於是店小二一聲不響地跑過去,蕭遠給了店小二一些銀子,一揮手,表示:“去吧!”店小二一看蕭遠,蕭遠不言不語,還少了一點銀子,但是店小二也不敢多說,將天雨燕的饕饕牽了出來,陪著笑道:“客官慢走。”心裏卻在咒著蕭遠的祖宗:“妹妹的,住店不給錢,還要鐵青著臉充大爺,看你這樣子,八成娘胎就是陰陽人。”店小二在心裏麵把蕭遠狠狠的罵了半天,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饕餮是什麼,他在這裏做店小二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