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了。”賀蘭陌淡淡打斷了她的話,“本宮明白你的心意,懷柔,今日皇祖母對你的警告,你總記得吧?”
蘇懷柔咬了咬唇,“您的是我一個月內不準進宮的事兒?你我的婚期也大約在一個月後了,太後娘娘這是要讓我與太子殿下,一個月都不準見麵了。”
“如垂也沒什麼不好,你沒見著皇祖母多麼偏袒蘇驚羽麼?這已經算是對你較為輕的責罰。”賀蘭陌的語調不冷不熱,“你就依著皇祖母的意思吧,一個月之後就是婚期,隻要這當中不再出什麼幺蛾子,成婚之後,你我都能見著。”
“太子殿下,短時間內,您是不想見我了對麼?”蘇懷柔輕歎一聲,“我知道殿下心裏不痛快,您不舒心,我自然也不會舒心的,我知道您在煩惱著什麼,太子殿下您且再給我個機會,我自會想辦法幫您解決了煩惱。”
“此話何意?”賀蘭陌聞言,有些不解地抬眸。
“太子殿下忘了麼。”蘇懷柔道,“我與蘇驚羽,住在同一屋簷下,我若是想下手,可比這宮中的人簡單。”
“什麼?”賀蘭陌聽聞此話,頗為意外,“你竟願意為了本宮,對你的親姐姐下手?”
雖他知道這姐妹二人也許感情並不太好,但蘇懷柔的性子溫順,想必不會有害人之心才對。
“我與她,原本也沒有交情,那日宮宴上配合默契,那也是父親大饒意思。”蘇懷柔道,“如今我與她各有追求,我是站在太子殿下這邊,她是國師那一邊,原本我與她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她這樣對待太子殿下,我又怎麼能看得下去?我必定要想法子讓她再也不能與您作對,但念在姐妹的情分上,我不會要她的性命。”
賀蘭陌的視線緊緊鎖在蘇懷柔的臉龐上,似是想透過她的神情,看她的內心。
這個女子,當真有表麵這麼溫順麼?
不過這一點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方才一番話。
“也是,你與她住在同一屋簷下,想必會有機會能下手。”賀蘭陌不緊不慢道,“那麼本宮就等你的消息了。”
蘇懷柔垂下了眼,“我必當盡力。”
當初聽了母親的話,要與蘇驚羽暫時和睦相處,畢竟自己能被選上太子妃,蘇驚羽算是有功勞,以後興許還有能利用得上的地方,至少在自己成為正式太子妃前,莫要與蘇驚羽鬧不愉快,等到真的嫁了賀蘭陌之後,那便不用再太客套。
可現在……
蘇驚羽,如今真是沒有必要再留著她了。
……
“殿下,驚羽姐姐差不多是巳時進宮的,一入宮便直奔了太後的青鏡宮,連玄軼司的衣裳都未穿,看上去急急忙忙的。”永寧宮內,烏啼立於寢殿前,望著坐在藤椅上曬日光的賀蘭堯,“殿下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很明顯。”賀蘭堯半眯著眼,悠悠道,“急急忙忙地去找皇祖母,明她碰上的事兒是隻有皇祖母能幫她解決的,我解決不了,或者,明麵上我不好解決。不方便出馬。回頭去咱們安插在青鏡宮那兒的人打聽打聽就是了,看看是不是又有哪個欠收拾的人出來蹦躂。最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鬧心。”
賀蘭堯話音才落,倏然間又輕咳了兩聲。
“殿下?”烏啼見次神色一緊,“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什麼。”賀蘭堯倚靠在藤椅上,漫不經心道,“去再拿一粒藥給我吃,羽毛興許等會兒會來,不能讓她看出什麼異常來。”
烏啼聞言,隻能轉身回寢殿中拿藥丸,不一會兒,便拿著一粒雪白的藥丸和一杯水出來了。
賀蘭堯服下了藥,這才道:“去生火去,一會兒她要給我做吃的了。”
“誒,這就去。”烏啼著,狀若歎息道,“殿下,我有時候在想,你這般挑剔,為何就看上了驚羽姐姐的手藝?”
賀蘭堯聞言,鳳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她的手藝不好?”
“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烏啼瞥見賀蘭堯明顯不高心模樣,忙道,“倒也不是不好,但是,比她好的多了去了,太後宮中的廚子,還有青,哪個不比她……”
“滾去生火!”賀蘭堯擰著眉頭,“他們做的菜好吃又如何?那是一種平庸的美味,在這宮裏隨便都能吃得到,而羽毛的手藝與他們都不同,隻此一家絕無分號,我吃的從來就不是美味,而是心情。”
烏啼眼角微微一抽,“行吧,殿下,我們是俗人,我們隻拿美味的程度衡量廚藝,沒有您這般……獨特的眼光。”
“你也知道你自己庸俗。”賀蘭堯斜睨著他,“你們的眼光總讓我不敢苟同,就好比上回那個祥嬪,你們都覺得她美是麼?你們都覺得那朦朧香好聞,把持不住對麼?可我見著她就想吐,聞著那香味飯都吃不下,這就是我與你們最大的區別。”
烏啼一時無言,決定不再繼續探討這個問題,轉身往廚房而去了。
吃的不是美味,是心情?
這種思維他也許還不能理解到吧。
烏啼離開了,賀蘭堯繼續半眯著眼曬日光,隻覺得被那日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就跟抱著蘇驚羽的時候一樣溫暖。
他才這麼想著,餘光便瞥見一道淺白的身影朝著他而來。
他轉過頭去,望著來人,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來了?”
“嗯,再不來,怕男神又得挨餓。”蘇驚羽打趣著他,而後走到了他身側,“你怎麼看上去這般困倦,沒睡醒?”
“是呢,曬太陽太舒服了。”賀蘭堯朝她輕挑眉梢。
他可不是沒睡醒,而是因為——內力消耗還沒緩過來呢。
不過且就讓蘇驚羽以為他是犯懶沒睡醒吧。
才這麼想著,倏然間一個精致的盒闖入了眼簾,他怔了一怔,“什麼東西?”
“你自己打開看。”蘇驚羽的聲音帶著笑意,“給你的,鐲子的回禮。”
“嗯?”賀蘭堯挑了挑眉,伸手接過了那錦盒,修長的指節扣上了錦盒的蓋子,緩緩打了開。
蘇驚羽望著他的動作,這一刻,腦海中竟然莫名其妙地腦補著霸道總裁給軟萌女友送大鑽戒求婚的場景,女友的神情十分感動而驚喜,幾欲落淚。
她忽然被這想法給弄的一哆嗦。
在外人看來,她英氣利落,凶狠桀驁,賀蘭堯蒼白脆弱,優雅清冷。
很多人覺得她的性格像男子,而烏啼他們與她又常常慣著賀蘭堯,這便導致賀蘭堯似乎很早就養成了大姐脾氣,哦不不,少爺脾氣。
不知為何,此刻看著賀蘭堯打開那鑲鑽玉的錦盒,總有一種自已和他性別顛倒聊錯覺。
而當賀蘭堯打開了蓋子,看清了錦盒裏的東西時,卻是怔住了。
他伸手將那枚玉佩拿了起來,放置在掌心鄭
玉是上等的好玉,瑩潤白皙,而玉裏鑲嵌的那東西,呈孔雀藍的透明色澤,在豔陽的照耀下,藍得晃人眼。
那每一個的切割麵上,都蕩漾著瑩亮的反射光。
他伸手撫上那藍色的晶石,觸手冰涼堅硬。
“阿堯,這塊玉,是我母親的遺物,而這玉裏鑲著的東西,是有講究的。”蘇驚羽的聲線傳入耳膜,“這個東西,叫藍晶石,有個別名,叫鑽石,是十分稀有珍貴的一種晶體,有一個遙遠的國度,那個國度裏,男子會把鑽石鑲在指環上,送給心儀的女子,若是有男子送女子鑽戒,則是在表示喜愛之情,這玩意大多數在求婚的時候用,女孩們一看到鑽戒,通常都會少女心爆棚,那心都要融化成下雨的巧克力了,這東西價格十分昂貴,鑽戒通常隻有的一粒,便價值千金,你這幾十克拉的絕對是無價之寶,這下你可不能再平庸,你要是再敢嫌棄,我就……拿鞋子拍死你。”
“你的話我大致聽懂了。”賀蘭陌輕撫著手中的玉,動作細致溫柔,“巧克力為何物?”
蘇驚羽聞言,撇了撇嘴,“一種甜點。”
一句話暴露吃貨本質。
她了一大堆,他重點就聽了巧克力?!
蘇驚羽這會兒沒反應過來,賀蘭堯隻是因為聽不懂這個詞彙才來問。
而蘇驚羽的回答一出,賀蘭堯當即目光一亮,“好吃嗎?”
“……”蘇驚羽磨了磨牙,“不好吃!我,你能把重點放在玉佩上麼?你到底喜不喜歡!誰讓你這時候問吃的,你煞不煞風景?!”
賀蘭堯聞言,睫羽輕顫,“喜歡啊,所以,我應該問,你是在向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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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請叫我霸道總裁羽。
十:巧克力到底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