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回京周城的第六日。
墨軒戰的女兒安陽郡主再次病發。
她發病時,烏黑的頭發化為霜白的發,身後長出了九條狐狸尾巴,眼睛散發著嗜血的紅光,麵色蒼白如紙。
安陽痛苦的趴在床榻上,森長的白色指甲紮進了自己的心房處,不停的抓撓,好似要將自己的心生生的挖出來。
墨軒戰得知安陽病發,快速的衝入了房內,雙膝跪在了安陽的麵前,雙手按壓住了安陽那隻掏著心的手說:“安陽,你快住手。”
“父君,安陽……痛……好像有好多螞蟻在啃噬心,你讓安陽去了吧,不要再留我……這是報應……父君……”安陽的聲音細細軟軟,帶著一絲哭腔,聽在墨軒戰的耳邊時,揪的他心都跟著痛。
他將安陽的手從胸口裏拔出,胸口處留下了一道傷口,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藥敷在安陽的傷口處,動作嫻熟。
在安陽發病其間,他不知為她處理了多少次這樣的傷。
她的心痛!
痛在了他的心裏。
他將安陽從床上扶起,從身後抱緊了她,死死的定住了她的雙手:“不要說喪氣的話,我會找到辦法,醫好安陽的病。”
“這不是病,你知道的,這不是病……”安陽搖頭:“連聖醫都不願再出手,父君,我活夠了,這輩子能夠與父君廝守四十載,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墨軒戰緊緊的抱著她,眼眶裏泛著隱忍著的淚光,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在安陽麵前弱下來,他很強勢也很霸道的說:“可是本王還不夠,本王陪你痛。”
他從身後拿起了匕首,紮進了胸口。
站在一旁的護衛,卻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從他們的安陽郡主發病那一刻起,墨軒戰為了引開安陽的注意力,會在安陽發病時,往自己的胸口紮刀子。
他受傷了,流血了,安陽就會擔心他,便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好受一點。
可是,這一次卻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痛苦。
安陽根本沒有力氣回頭看他一眼,縱使她很想回頭看一看。
安陽閉上了雙眼,聲音虛弱的說:“父君,你這個辦法好愚蠢啊,你每次紮自己的時候,我的心隻會更痛。”
白色的長發無風自飄,緩緩的飛向墨軒戰,將墨軒戰的身子包卷住,似在回應他的擁抱。
墨軒戰冷著臉說:“你想死,那本王陪你一起死。”
“不要。”安陽無力的搖搖頭:“你不可以……死……”
胸口再一次襲來劇烈的抽痛,安陽痛苦的嘶叫著,雙腿將身上的被子蹬開,從墨軒戰的懷裏鑽到了床榻下。
兩個人一起從床上滾落。
墨軒戰抬頭就看到安陽的雙眼在流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安陽,你不要死。”
“我痛!”安陽拉長了聲音,痛不欲生的說著。
墨軒戰將她抱回床榻,壓抑的低吼:“安陽,你不準死,你等著我,我會帶一個人回來醫好你的病。”
“看好郡主,若是郡主出事,本王就屠盡王府的人。”墨軒戰語氣暴戾的命令,這也是在說給安陽聽。
若她要走……他真的會屠盡王府,陪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