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逐星月,雲霞映滿穹。
一夜時間,衝衝而過。
觀瀾海閣於清晨中,佇立在海天之間,依山勢而起,彙聚山海元氣。
若是平時,此刻觀瀾海閣的弟子,當應該於清晨朝霞中,開始修煉本門武學,增長一天修為。
但此時時刻,本該喧囂一片的觀瀾海閣中,卻肅然寂靜。
被慕容世家和九寨十二塢的人,前後暗中圍困了數日,偌大的觀瀾海閣終於做出反應。
“慕容家那位朋友再此?觀瀾海閣顧欣然這裏有禮了!”
顧欣然一身白底黑紋的長袍,手持碧玉簫,在一種觀瀾海閣弟子的簇擁下,站在登天台上朝著山門外長嘯道。
陣陣清音,一如清晨的微風,毫不酷烈,綿綿不絕地傳遍山嶽之間,在溝壑山棱出來回激蕩。
“哈哈……!雲濤先生相邀,我慕容純又怎敢不從!”
一處山坳中,忽然雲霞翻動,一道恍若龍吟的長嘯震蕩虛空,旋即在雲霧的映襯下,一尊身影臨空飛出。
來者濃眉大目,頭發花白,周身王霸之氣環繞,仿佛是天地間的君王。
他一動,四周雲海霧氣齊動,如雲之從龍一般,附翼其後。
薛嶽披星戴月,這時剛好趕至山下,就看見一條人龍浮雲而上,頓時心神大受震動。
這不但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更是因為這人神乎其神的武道修為。
如此憑虛禦風而行,即便他將金雁功修至返璞歸真的境界,也一樣無法做到。
登天台上眾人,看著神若遊龍的慕容純,神情全都不由一緊。
特別是跟在顧欣然身後的徐海洋,更是為師傅的決定擔憂起來,畢竟慕容純實力完全不下其師,一旦動起手來,後果實在難料。
“慕容家主,可是我觀瀾海閣有什麼地方衝撞了閣下,以至於勞你攜人將我觀瀾海閣團團圍住?”
看著慕容純飄然落到登天台上,顧欣然綿裏藏針地問道。
“哈哈哈,明人不說暗話,我慕容家意欲和墨石山莊徹底解決多年恩怨。
老夫知道你同李隱龍那老小子交情甚篤,擔心你會為之出頭,所以早早就帶著人,將你看住了!
隻要你老老實實待在這觀瀾海閣中,你想怎麼觀瀾聽濤,都隨便你,要是你意欲帶人下山,那……”
慕容純雖是一人而來,但卻有千軍萬馬相隨的氣勢,略一抱拳,就毫不客氣地說道。
“慕容純,你就這麼自信,可以攔住我?”
顧欣然一步踏出,整座登天台都轟然一震,淩厲的目光,就好像兩道劍光,狠狠地刺入慕容純眼中。
“試試就知道了!”
慕容純心神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雙手一拍,一枚紫金雕紋,古樸典雅的令牌,出現在他的胸前。
令牌一出,儼然是天地間的君王一般,一股撥弄乾坤,指畫山河的王者霸氣,霎時彌漫開來。
功力稍弱的觀瀾海閣弟子,就猶如草民陡然見了至高至尊的君王一般,頓時兩股戰戰,就欲拜倒。
“乾坤令?”
在這紫金令牌出現的刹那,雲濤先生顧欣然就知不好,當即旋動手中玉簫,發出嗚咽之聲。
如果說乾坤令,就好像這天地間的君王,它一出現,一切賢愚凡人,就不敢不從。
那碧玉簫,就如同天上的浮雲,水麵上的波光,天然帶著一股逍遙飄然的意境。
乾坤令發出的王霸之氣,頓時被簫聲中的逍遙神意掩蓋,就如同一個陶然於山野之人,完全視天下君王為糞土。
被乾坤令震懾的觀瀾海閣弟子,終於回過神來,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狀態,頓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洗髓階的高手,果然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度測,尚未真正交手,隻是雙方兵器神意的碰撞,就能讓他們徹底沒有反抗之力,真是恐怖!
“海洋,你帶著師弟們全都下去,不要離得太近,讓我和慕容家主,相互印證交流一番!”
顧欣然神情少有地凝重了起來,他不會拿整個觀瀾海閣與慕容世家硬拚,但慕容純想要自己留在這裏,也要拿出點手段。
否則觀瀾海閣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在楚州立足?
“是!”
徐海洋到底也是道基境的武者,眼力尤在,知道自己等人在這裏,不但不會幫到師傅,反而會讓他束手束腳。
慕容純也不為難這些觀瀾海閣的弟子,示威完畢後,就靜靜地背著手,看著他們有條不紊地撤離登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