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兩根棒子放在我的屋裏,和它們在一起的還有一把菜刀以及一些拳頭大小的石頭。
然後我就關了燈趴在窗前,緊盯著大門,要是晚上有人進來,我先是石頭後是棒子實在不行就用刀。
時間慢慢地過去,我也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
早晨醒來,我才發現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既然太陽照樣升起,我的日子也將繼續。
吃完飯,我決定今天去找份臨時的工作幹,現在正是秋收時節,那些人口少的人家正是用人的時候。
我像往常一樣走出家門,與往常不同的是我的腰裏別著一根鐵棍,一尺多長的鐵棍,是鏈軌拖拉機上的一根鏈軌銷子。
我走到隊部所在地,通常農忙時節需要被雇和需要雇人的人一早都會出現在這裏。
在我等待雇人的時候,我看到當宏偉從我的麵前的大道上走過,我始終陰沉著臉看他,他也看著我。
我心裏打定主意,他要是敢跟我逼次,我就削他。
但是當宏偉隻是麵色不善地看了我幾眼,就走過去了,期間一句話都沒說。
我從他的眼睛看出了你等著的含義。
我心裏一陣冷笑:我等著!有能耐你就來吧。昨晚走出那一步後,我的緊張和害怕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後來就被一種成就感代替了。
這一代有名的麻湛河被我打得順著網吧後門跑了,對我這種常年受人欺負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成就。
成就感往往帶來滿足感,起碼我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並且打心底裏有重溫這種感覺的強烈欲望。
我該不會是一仗就打上癮了吧?
我也找到了雇主,隊裏老董家雇我跟車拉黃豆,一天五十元,這可是個好活。
老董家是我們隊種糧大戶了,這老財迷竟然種了二十晌的大豆,在其餘家庭都圖產量高種玉米的時候,唯他家全是大豆。
我這個活兒就是跟著一台從地裏往回拉糧的膠輪拖拉機,把糧食從收割機裏放到車鬥上拉會曬場在卸到地上就算完事兒,從收割機上卸糧幾乎用不到我,隻是到曬場的時候把車廂板打開把糧食用木鍬推到指定地點就行。
用我自己的話來說就像撿錢似得。
但是這個活兒有一個缺點,就是我和當宏偉又有接觸了,畢竟他就是開收割機的。
我卸的第二車糧就是當宏偉的收割機。
卸糧的時候他坐在駕駛台裏看我,我坐在拖拉機拖鬥的車廂沿上看他。
等糧食卸完機器的轟鳴聲減小,我們就有了如下一番無厘頭的對話。
他說:“你看我幹啥?”
我說:“我看你咋了?你怕看呀?”
他說:“你看個雞毛,再看我削你!”
我說:“我就是在看雞毛,想削我你來呀,不來是孫子。”
他說:“你等著!”
我說:“我等著!”
他:“|哼!”
我:“呸!”
開拖拉機的二狗子估計是準備看熱鬧,可是一看沒戲了就發動了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