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能多數都是自保為上,除了自己真心相付之人,誰又能撼動天生的本能。
高陽皓月,你還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床上的人看著那人離去的身影,門閉上的一刹那,幽暗代替迷離頃刻吞下水漣的瞳眸。
無光的門後陰暗處,似深邃未知的黑洞,朝著床上的人籠去。
“梟!”
出了屋的軒轅狸並沒有如她所說去找別人來為高陽皓月換藥。
這幾日高陽皓月的傷一直都是她親力親為,如果換了別人,她……不放心。
軒轅狸疾步朝有那夜醉酒後棲息的絨顏樹下而去,入了園子,便看見要見的人早已等在樹下。
“狸主子!!”那人一見軒轅狸,立馬抱拳作揖。
“浣紗,情況如何?”開門見山的詢問,可見問話之人多麼焦急。
“狸主子,屬下對不起主子和您!”浣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軒轅狸眼睛微眯:“有話直說,跪……能解決問題嗎?”惱怒的一把扯起地上的浣紗。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浣紗,奴性太深了。
浣紗站定,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怒意橫生,一臉的慘白:“‘蜃樓宮’……‘蜃樓宮’……”
說了六個字,浣紗卻怎麼也說不出下麵的話。
“說!!”軒轅狸怒斥。
“‘蜃樓宮’追殺堂堂主雲嬌背叛,投靠之人不詳。”
軒轅狸倏然瞠目,殺意凜然的喝道:“多會兒的事!你這宮主怎麼當的!!!”
浣紗瑟縮一下,眼中布滿灰意:“月餘前,‘追魂令’也是雲嬌所盜。而且……而且刺殺狸主子和三日前刺殺主子的那批死士,皆是雲嬌所派。”
“啪~”一記耳光狠狠甩下。
浣紗的臉頓時麻了一半,連著耳朵都出現了轟鳴。
然他卻依舊堅挺的站著,晃都沒晃一下,隻是一雙眸子再無色彩,死一片的寂寥。
“好啊!好個浣紗,好個‘蜃樓宮’宮主,這些時日你都在幹什麼,如此治宮不嚴弄出這麼多破事,你該當何罪。”
“屬下任憑狸主子處置。”心死之人,連活著都是一種罪。
對於浣紗來說,三日前的那場刺殺已經讓他失去了呆在高陽皓月身邊的資格。
作為主人貼身的死士,他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的主子,更應該辦好主子交代的事。
如今,追殺堂堂主雲嬌突然背叛,他想都沒有想到,甚至可以說是不可置信,而且先前他竟一點也沒有察覺出異樣。這樣的失察是他根本無法想象的,再加上自家的主子差點殞命的事情。
浣紗突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更不配隱於皓月身旁。
可是……死士終究是死士,他的命不屬於自己,他沒有資格了結自己,隻能由自己的主子處置他。
“哼!所謂死士自當被主子物盡其用。”軒轅狸冷冷一嗤,自然看出了浣紗的灰敗之意,不禁嘲笑道:“如此讓你這麼簡單的死掉,豈不是便宜了你。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再說……你的主子可不是我,我可不敢將你隨意處置。”
浣紗一顫:“……”
“浣紗,還是那句話,這些事你不能告訴皓月,一個字都不能透露。”軒轅狸一把掐住浣紗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還有……如果你早拿出點你以往殺我的狠厲,或許今日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不堪。記住,守好皓月的同時也別忘了自己‘蜃樓宮’宮主的身份。給我好好的盯著‘蜃樓宮’裏的每一個人,甚至到了必要的時候,好好清理那些擾人的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