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年說話的口氣很像是在詢問犯人,聽起來令人感覺有點兒不舒服:“哪個朋友啊?你在深圳除了認識我們這幾個人以外,你還認識誰啊?是你新交的,還是你的舊識?”
蘇槿年的腦海裏想象著餘笙和她的老相好吃飯的樣子,就感覺很是懊惱。
餘笙苦笑了一番,回答道:“舊識。”
蘇槿年瞥了他一眼賠笑的樣子後,卻又故作冷漠地哦了一聲。他的臉色變得略微難堪,可以說是擺著一副撲克似的麵癱臉。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裏都愛生什麼氣,居然還會這麼幼稚。莫非是餘笙今天中午不在家吃飯,所以辜負了他張羅好了的一桌飯菜?因此他就這般不高興了?
餘笙無奈地歎了口氣,撓了撓頭,隨後坐在了她的身旁,貼著他,拉過他的胳膊撒起嬌來:“哎呀,小槿槿,人家錯了嘛。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的啦。”肉麻的聲音瞬間充斥著耳朵,聽著耳朵都麻木地癢了。
原諒她?原諒她什麼?
蘇槿年冷冷地笑了一聲。
當餘笙看見蘇槿年臉上呈現出來的這個表情,簡直是一副欠揍的模樣,瞬間氣得臉都要綠了。她在心底暗罵著蘇槿年,虧老娘這麼誠心誠意地向他賠不是求原諒,沒想到你卻這般待見我?未免也太跟良心過意不去了吧?她在心裏麵罵了無數個混蛋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吐出了這四個字:“是白小櫻。”
白小櫻?當他聽到了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也沒有表現得太吃驚。他這個人也並不八卦別人的事情,擺著一副“什麼都與我無關”的態度冷冷地“哦”了一聲。
“現在你可以原諒我了嗎?”餘笙問。
“可以,”槿年說,“不過就算我在表麵上原諒你,但是我的內心還是依舊一陣陣的泛痛。”
餘笙聽了這句話,接下來又忍不住開口問:“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蘇槿年眼珠子骨碌一轉,隨口便回答著她的話:“要想得到我真正的原諒,那還得靠著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餘笙表示不解,深感疑惑。“我有哪門子的本事啊?”
蘇槿年豎起了食指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白皙的右臉頰,似乎是在暗示著要餘笙來親自己。餘笙看了他許久,又見著蘇槿年把原先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指轉移到了自己的唇上,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薄唇後,又放下了手,倚著沙發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餘笙似懂非懂地看向了他,然後問了一句“幹嘛啊”之後,還沒有等他回答自己的這句話,便直接提起包包快步朝著槿年的房間內走去。
餘笙沒有令蘇槿年如願以償。他坐在沙發上看見餘笙推開了自己臥房的門之後走了進去,自己也隨後從沙發上起了身,緊緊地跟隨著她。
他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地倚在了門框上。他靜默地看著佇立在房間內的餘笙猶豫了好一會兒坐到了床上,又從包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後給某個人撥通了一電話。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在給那個人打電話。這通電話的內容無非就是在說白小櫻的事情。
他並不知道餘笙現在是在跟誰打的電話,就隻是聽著她忽然大聲了一句:“你別來了。太遲了,”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話,語氣憂愁,“她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對方嗯了一聲。餘笙接著道,“你就別來打擾她好了。”
嘟嘟嘟——這通電話結束了。是餘笙先掛掉的。
餘笙疲憊地坐著,緩緩地,整個身子都癱在了床上,一動不動地仰望著天花板,靜靜地一言不發,也沒有一絲歎息聲。
蘇槿年見到餘笙平靜下來了之後,再順勢走進了自己的臥房。他一步步靠近了餘笙,輕聲地問了一句,怎麼了?待他聽完餘笙說了一句沒事後,又接著說:“你就是太在乎別人的事情了,從以前到現在,你仍然還是這副老樣子,你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我看你算是圈子裏那個改變最少的人吧?”餘笙貼著床搖了搖頭,“行吧。就算如此,比起你擔心別人的事,還不如先好好地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貌似在很久以前就跟你說過的,有些不屬於你能插手的事你就別管,免得引火上身。”
他說話的口氣很溫柔,感覺一點兒都沒有要責備餘笙的意思。雖然他剛剛說的那番話的內容和這有點兒互相矛盾。
“明白了嗎?”槿年問。
餘笙沒說話,也隻是輕微地點了點腦袋,接著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