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兩人盡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卻依舊是用自己的雙臂緊緊摟住對方,左丘蕁噴灑在衣衫上的血水看得人觸目驚心,嬴政丟在地上的劍鞘也晃的人睜不開眼。
“你們以為的死就這麼簡單嗎?”
趙高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劍。
“蕁姐姐,你知道吞掉發釵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那種被尖銳的利器劃破咽喉的感覺,真的好痛好痛,那個時候姐姐明明都被痛到大哭了,可是那個女人卻依舊不肯喊停,是啊,因為在她心裏,隻有她自己是人,隻有嬴家的人是人,而其他的人,於她而言不過都是一隻可有可無、並且隨時都可以掐死的螞蟻而已。
“既然都這樣了,那小高索性也就告訴你們了吧,陛下,多年前扶蘇公子剛剛出世的時候,那毒確實不是姐姐下的,真是可笑,竟然讓蕁姐姐在你心裏白白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
什麼?
“阿政啊!”
她拽著他袖口的手一緊,什麼叫白白在他的心裏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當年阿政明明自己說的會相信她,可是為什麼?還是說那個時候他壓根兒就認為那毒是她下的,而那些話,不過也隻是他說來安撫她的而已。
“姐姐,你看陛下對你多麼容忍啊,就連你毒殺他的親生骨肉,他都不曾怪過你一句。”
“不是我,不是我,阿政啊,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
他抓住她緊張的小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胸口,笑著對她說,其實蕁兒啊,就算真的是你也沒有關係,因為對我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比你更加珍貴的。
“當然不是你了,因為那毒可是我蹲守禦醫坊好幾天才偷出來的呀!”
真是個可怕的孩子,那個時候的他還多小啊!
“還有當年姐姐知道陛下並非是呂不韋的親生子,而是我大秦皇室的正統子孫的時候,卻是自私的保留了這個秘密,不過很不幸的是,其實在祭祀大典的時候陛下他也知道了呢,隻不過一直沒有拆穿姐姐你的謊言罷了。”
對,這件事情也是他說出去的,那個時候他偷偷的跟著左丘蕁去見趙姬,好巧不巧,正好聽見了趙姬對左丘蕁說的話,那個時候的他就在想,如果嬴政是嬴家名正言順的子孫的話,那麼祭祀大典便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可是他趙高,怎麼能放棄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呢?所以他特地跑去告訴了成穚,所以後來才會有成穚前來拉攏左丘蕁的那一幕。
隻不過在他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情便是,嬴政和左丘蕁突然的翻臉。
沒有了左丘蕁,他似乎便再也沒有辦法插入他的生活,似乎再也沒有辦法能夠傷害到他,大秦陛下的氣勢和野心來的太過洶湧,他根本招架不住。
“姐姐說殿下會替她照顧好我和晚婕姐姐的。”
人在深夜裏總是會變得軟弱,所以那夜在嬴政偷偷探望完左丘蕁之後,他便瞪著那雙黑黢黢的大眼睛,伸開雙臂攔住他問。
“你姐姐還說什麼了?”
“她讓我和晚婕姐姐也要好好照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