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揉著膝蓋,一個揉著心肝,半晌。
“婆婆,蘭芝自問並未犯七出之條,且與夫君情誼甚篤……”
“Stop!你竟然在我麵前秀夫妻恩愛,你是在嘲笑我孤家寡人一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我對天發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對地發誓,你就是這個意思!”
“你、你、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我哪裏無情?哪裏殘酷?哪裏無理取鬧?”“你哪裏不無情?哪裏不殘酷?哪裏不無理取鬧?”
“我就算在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兩人狂喘,喊一句:“阿姨!您饒了我們吧!”
我早已在台下笑彎了腰,狂拍著扶手。果然經典呐,這都看了多少次了,殺傷力丁點未減。
“婆婆,要我走,除非相公親自來。否則,我決不離開!”蘭芝站了起來。
“哼!你以為仲卿真離不開你了?我兒子是何等人才,會被你絆住!我告訴你,他現時就在東村秦羅敷家中,談琴說愛呢。你知道羅敷是誰嗎?你自問你比得過人家嗎?”
“不!這不可能!”蘭芝激動地抓住仲卿母的肩膀,狂搖,“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你是騙我的!相公不會這麼對我!對不對?對不對?你告訴我啊!!”
“你放開我!搞什麼搞,突然就變咆哮馬了!你放開!”
燈光全亮。舞台左側,仲卿再次把羅敷請入簾後,然後捶胸頓足。舞台右側,蘭芝仍抓著婆婆不放。沒有了聲音,整個一無聲電影。這時,背景音樂響起,竟是……豬八戒背媳婦……真是好牛頭馬嘴的和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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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芝、蘭香、劉母圍桌吃飯。蘭芝如餓鬼投胎,讓蘭香與劉母無法下筷。
“蘭芝,你少吃點兒,再這樣你就要進圈了。”
“哎……身形漸寬終不悔,為伊變作楊貴妃。”蘭芝幽幽歎道,又繼續風卷殘雲。
“哎……蘭芝啊,今早媒婆來與我說了一門親,是太守之子,蘭芝你收收心,準備再嫁吧。”劉母說道。
“太守之子?不嫁!”蘭芝態度堅決。
“蘭芝,別耍脾氣,你看你多好命,我都還家一月有餘,也不見人上門說親,你才回來幾天,就有人請了媒人來,還是太守之子,你就應了吧。”
“就是太守之子才不嫁!”
“這是為何?”
“堂堂太守之子,若是良俊,早已妻妾成群,怎會到現在還未娶妻?搞不好不是病就是醜。”
“這有什麼打緊?隻要對你好就是了。”
“我不。除非他有仲卿般豐姿,否則休想我會答應。”
“那焦仲卿除了一副好皮相還有什麼?你回家幾日,他可有何表示?這樣的人,也值得你念著等著?”
“我就是外貌協會滴,怎麼著吧?”
“哎……蘭芝啊,你會後悔的。”蘭香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