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哭聲(1 / 1)

暴力男的名字聽起來似乎很野蠻凶悍,其實這家夥卻有迷惑人的秀氣樣子。

剛出生的一周裏,他的哭聲很奇怪,與其他的小孩都不一樣,弱弱的有點像貓咪叫喚,十分嬌氣,而且哭泣的節奏很平穩,沒有太明顯的高低起伏,一徑嗯啊嗯啊下去,柔柔的樣子,還帶著點怯意,好像十分抱歉打擾了人。

住的是雙人間,臨床的那個產婦生的是小女孩,6斤多,比暴力男輕了1斤,可是人家的哭聲就比他哄亮了許多,有一種理直氣壯的氣勢。那產婦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暴力男是女孩,他們家的才是男孩。

那幾天天氣非常熱,夜裏睡到一半醒來,渾身汗濕,再無法入睡,然後就能聽見走廊裏或高或低的嬰兒哭聲,有的哭幾聲停了,有的可以長時間的吼下去,不管哪個,哭起來的底氣都比暴力男要充足,那份聲嘶力竭,吼得人心裏多少有些焦躁。這個時候,暴力男總是在睡覺的,他隻有餓了才醒來哭,低低的聲音,隔開幾米就聽不太清了。

每天上午要抱去洗澡,暴力男的外婆回來總是臉上帶笑,又很驚疑道:“那些護士洗習慣了,拉著一隻胳膊或一條腿就提起來翻個身,看得我怕死。再不然就讓他趴著,說讓他鍛煉,堅持一分鍾,他爬不起來,隻好一個勁的哭,哭得臉都漲得通紅。”

過了兩天,暴力男的外婆又說,“那些護士聽到他哭都在笑,說從來沒聽見小孩哭得這麼嗲,跟女孩子一樣,嬌氣的要命。”

我聽了也覺得好笑。

五天後出院,暴力男回家來哭得就沒有那麼輕聲了。也許是家裏環境沒醫院那麼噪雜,相對安靜的緣故。不過我還是把他當時的哭聲給錄了下來,放出來一聽,仍然跟貓似的,嬌嗲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