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死死地盯著手裏的名片,眉頭一點一點地擰緊,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陷入了糾結,一種前所未有的糾結。
任何人都不想受製於人,一直想著問鼎吉市黑道和商業界的姚飛更是如此。
隻是,尹順豪和於其的實力擺在這裏,隻要想殺他,他可是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更何況,尹順豪還有如此顯赫的身家背景,“中明集團”的少東家,未來的掌舵人。
“中明集團”是華國通訊業界的佼佼者,資金雄厚,技術先進,勢力更是遍及黑白兩道,隱隱有壓過南韓三星之勢,很有潛力衝出亞洲,打入西方的市場,這樣的勢力,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吉市的黑幫頭目所能撼動的?
不是他妄自菲薄,姚飛從來都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相反,他極其的自信,甚至有些自大。
隻是,自信不等於無知,自大更不等於傻乎乎地以卵擊石去送死。
退一萬步講,就算尹順豪和於其不對他下手,轉而去支持某一支與他敵對的勢力,那麼,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很可能會在瞬間分崩離析。
身為普通人的他無法和修煉者相抗衡,區區一個金烏堂的勢力更不可能和“中明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死磕。
是答應這少年的條件,乖乖地成為他在吉市的代言人,還是保持那所謂的骨氣,拒絕他?”
他姚飛是個寧可魚死網破,也不願意屈居他人之下的主。
隻是,眼前的情況,即使是魚死,網也會完好無損。
飛爺,我已經給了你很長的時間考慮了,要知道,我尹順豪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我知道,你在道上打拚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成為一名人人敬畏的黑道霸主,就如當年我大東北的喬四爺那般,自然不願意受製於人,不過,你可不要忘記了,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弱者去服從強者,別忘了,就是當年的喬四爺,也因為超了某位中央領導的車,而被華國政府一刀“哢嚓”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強大,是不可戰勝的,我,現在無論是武力值、財力、還是物力,都遠遠超過你那個隻有一千來號人,旗下隻有著這家百貨大樓,八家娛樂會所,十間地下賭場的金烏堂,就算你和俄羅斯的黑熊,還有金三角的大毒梟明將軍有交情,那也應該隻是利益上的關係,金錢朋友吧?如果我現在滅殺了你,或者我動用我的一切資源,幫助另一支勢力對付你,你覺得,明將軍還有俄羅斯黑熊會為了你這個純屬利益來往的金錢朋友而和亞洲聞名,且和華國政要關係匪淺的“中明集團”死磕嗎?換做你是他們,你會為了一個可丟棄,可隨時讓別人替換的盟友而和一個龐然大物死磕嗎?說不定,這些利益至上的家夥還會調轉槍口,和我聯起手來對付你,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我選中你,是因為我看得起你,飛爺再怎麼說也是吉市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有能力,有威信,有資曆,更重要的,是有腦子,目光長遠,想問題會往深處想,窺探出其中的利與弊,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有頭腦,會想問題?”姚飛細密的眉毛輕輕抖動了兩下,用幾乎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冷哼一聲。
你這是在讚許我,還是在擠兌我,讓我早點與你們合作?”
飛爺你又何必顧慮太多?”尹順豪眨巴著眼睛,宛然輕笑道。
事成之後,吉市就是你的,你依然是吉市的地下皇帝,隻是,你所賺取的利潤,我們要抽走四成,一些大事情上聽從我們的指揮調遣罷了,通俗點說吧,你就是我們尹氏集團麾下的一名享有高度自主權,聽調不聽宣的諸侯,這樣的條件,你總滿意了吧,一開始,我可是想將你們金烏堂完全變成我的私有財產,看你想法這麼多,我就退讓一些,這,已經是我最優惠的條件,也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尹順豪依然在微笑,像個正彬彬有禮地和長輩交談的孩子。
隻是,他那雙明澈的眼睛裏,卻不時地散發著一種陰狠,凜冽的寒光,讓在道上與死神打過多次交道的姚飛禁不住心底發寒。
此時的尹順豪,讓他想到了毒蛇。
一條看起來清秀、溫順,人畜無害的蛇,他在看著你溫柔地笑。
但是,這笑容裏,卻藏著深深的毒牙,一旦發動進攻,必然是見血封喉,不死不休!
既然尹公子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再不合作,就真是我不知好歹了。”沉吟片刻,姚飛隻好重重地點了點頭。
飛爺,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嘛。”尹順豪滿意地笑了,然後站起身子,慢慢地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姚飛的肩膀。
這不拍還好,一拍,險些把姚飛的心髒拍碎。
吉市一中附近一家肯德基店,和往常一樣坐滿了人,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