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氣的一個不穩當,癱坐到了地上,綠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你先不要著急,沒這麼嚴重,先去把信交給家裏老大人......”
“不行!”
驕陽喘著粗氣,胸脯激烈的起伏。
“不行,不能交給他......”
驕陽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手還緊緊地抓著那封信。
她使勁咬著嘴唇,突然鼻翼收縮兩下,眼淚就流了下來。
綠蘿心裏揣測,這封信裏的東西十有八九是假的,以前就從來沒有活捉過幾個叛軍,即使捉到的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怎麼就突然多出來這麼多有用的俘虜?而且能從叛軍那裏找到信件,這也是頭一回。徐駙馬也夠狠心,自己的老婆十月懷胎,臨產在即,他竟然舍得這麼刺激她。
綠蘿有愧疚又心酸,不停地安慰驕陽,驕陽使勁哭泣了幾下,就慢慢的收住了眼淚。
她無力的擺擺手,對丫鬟道“把信件交給家裏老大人,叫人備輦,我要進宮。”
綠蘿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實在是不放心。”
驕陽點點頭,然後扶著綠蘿坐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丫鬟進來說轎輦已經備好了,驕陽扶著綠蘿匆匆出門去。
一路上驕陽臉色十分不好,她閉著眼睛,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額頭上滿出來豆大的汗珠,綠蘿猜想,她大約是受了驚嚇,馬上要臨盆也說不準。
可是這會兒,若是回家,也十分不便,索性進了皇宮再說吧。
綠蘿悄悄的跟丫鬟說了句:“公主怕是不好,趕緊吩咐人去,給她做好接生的準備。”
丫鬟聽了嚇一跳,趕緊到轎門口小聲跟隨行嬤嬤說了,嬤嬤聽了嚇得很,趕緊找了一個侍衛,給了他令牌讓他趕緊進宮去叫人準備。
驕陽隻覺得耳朵裏轟隆轟隆的響,又十分想吐,有什麼堵在嗓子眼兒了,肚子格外的沉重,呼吸都十分困難,綠蘿睜大了眼睛看她,她可是沒有給人接生過,如果驕陽一個不測,估計就生在大街上了。
好在皇宮眼看就到了,綠蘿不停地安撫驕陽,驕陽已經痛得臉色蒼白,嘴唇發青。
進了皇宮,馬上換了一台舒服的轎子,迎接過來的是個年紀極大的嬤嬤,綠蘿急道:“太後娘娘知道了嗎?”
那嬤嬤道:“老奴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
綠蘿一聽,算了無論是誰,先說找個幹淨地方吧。
“禦醫來了嗎?接生的嬤嬤們呢?”
“皇上已經傳旨了,這會兒約莫已經等著公主過去了。”
綠蘿聽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誰承想走著走著,突然橫空出來一座大轎子。
看那陣勢,竟是太後的轎子。
轎子前麵的大太監尖著嗓子喊,讓這邊停下,綠蘿也急著喊:“是驕陽公主,公主快生了。”
太後聽見了,急忙從轎子裏麵鑽了出來。
“怎麼了?”
綠蘿急道:“公主快要不行了,太後讓公主先過去吧,皇上那裏接生的嬤嬤和太醫都到齊了。”
太後略一猶疑,身後鑽出來一個女子,那女子睫毛上還沾著淚水,楚楚可憐道:“姑母!姑母!公主自然是向著皇上的,公主今天這一出,自然是為了攔住姑母的,姑母、姑母可要為咱們家做主啊......”
說著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綠蘿聽她管太後叫姑母,猜測她大約是國公家的人,估計是攛掇太後去找皇上麻煩的。不過這會兒攔著人,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
“太後娘娘,剛才公主接到了徐駙馬的來信,說北莫汗王從叛軍那裏找到了國公通敵叛國勾結叛軍的罪證,要派兵南下,公主急匆匆的進宮來就是為了告訴皇上這件事!誰知她太過激動,怕是要提前生產了,太後,不信您自己過來看看......”
“這不是綠蘿姑娘麼?綠蘿姑娘不是跟隨溫家的少爺去了北方戰場,怎麼這會兒倒出現了?”
太後身旁的一個嬤嬤陰陽怪氣的說道。
綠蘿實在是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來這麼一群人,轎子裏驕陽一點聲音都沒有,綠蘿急的滿頭汗。
“太後,轎子裏是您的親閨女,你要是打算就這麼看著她大街上生孩子,我是一點不說什麼,不過話說在前頭,我沒有接產過,今兒公主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是一點責任沒有。徐駙馬在邊疆保家衛國,他的妻子卻連個生孩子的地方都沒有,若是孩子保不住,您說說,他心寒不寒!”
“放肆!你是哪根蔥!膽敢指責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疼女兒天下誰人不知!輪到你一個黃毛丫頭說三道四!今兒若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知道什麼是皇家威嚴......”
綠蘿看到那幫膀大腰肥的老嬤嬤,一個個烏眼雞似的瞪著自己就知道不好,又開始後悔不該說話那麼衝,如今惹急了這幫老家夥,怕是要耽誤驕陽了。、她回頭看,結果一直伴在轎前的嬤嬤不見了,她心裏猜測大約是去搬救兵了,這會兒她能拖住一時就是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