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2 / 2)

小胡須連連道謝,孫老人搖搖手,然後說要帶綠蘿走。

小胡須趕緊攔住,因說,外麵那些人肯定記住了孫老人兩個,他們老人孩子太不安全,還是先跟著他們回秦府。

孫老人忍不住問,到底什麼事,這麼怕?

那小胡須草草說到,今日之事,根本不是花子拍小孩兒,而是仇家來報複了,如果他們找孫老人麻煩就壞了,所以請孫老人先去秦府避一避。

孫老人想到自己倒是無所謂,綠蘿還小,到底是注意點比較好,索性就跟著去了。

秦家倒是極其熱情,又感恩戴德的,吃了晚飯孫老人跟秦府老太爺聊天兒,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秦府的老爺是這裏的知府,為官也算是清廉愛民,但是為人太過傲氣,因此很多官場中人不是很喜他。不過,他雖不願意同流合汙,可也未曾去揭發過誰,和別人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且他家京中也有靠山,在外麵做官,倒也不怕誰。

偏偏年前來了個巡撫,過來這裏一通查驗,倒也沒有差池,他大約也聽說過秦知府,也沒有打算與他為難,倒給自己找不痛快。可是就有那損人不利己的小人,在巡撫那裏悉悉索索的添壞話,說的多了,巡撫也就往心裏去了。

秦知府也是傲慣了,那巡撫過來問他幾句話,小人又不陰不陽的添了幾句,他一聽不高興了,竟然甩手而去,撂下話讓他自己去查,巡撫硬是被氣個半死。

家裏三少爺四少爺聽了氣不過,打聽出來是哪個小人,竟然帶著一幫家人奴仆過去把人家打了個稀巴爛,那小人能有不去告狀的?正好此事可以做個樣子給巡撫看,說平日裏秦家就是這麼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的,巡撫還在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可知平日是有多囂張了!且這不是打的他家,這是給巡撫臉子看呢!

總之說了不少,巡撫也生氣,叫來秦知府問話,秦知府知道這事後也生自家兒子氣,惱怒他們胡來,可是在外人麵前哪有不護著的?因不是怎麼好脾氣的說,他家就這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完了又是拂袖而去。

巡撫氣啊,這分明是跟他過不去!

秦夫人見丈夫兒子一個個如此倔強,隻好去求巡撫夫人,把前因後果細細的說了給她聽,巡撫夫人深明大義,多次勸解巡撫,這事最後是不了了之。

本來也算完了,誰料想那小人不知又投了誰的路子,在京裏把秦知府和那巡撫一起告了,說他們私相勾結,欺壓地方官員,巡撫被急召回京,秦知府被停職,待新上任的知府來了就要上京聽憑發落了。

那小人自以為得了勢,就張狂起來,每每出言侮辱,秦知府在這裏有沒有什麼交好的同僚,所以竟無一人幫他,所以生不了不少氣。且上京前還要交接不少東西,並著秦知府存在衙門的印鑒等,辦的日後那小人卯足了勁兒使絆子穿小鞋不給辦理,全靠秦夫人多方周旋,才不至於傷了體麵。

近日聽到信兒,那小人放出風兒來,說要秦家小少爺以後出門小心點,可別被花子拍了去。

今兒就是他那邊使壞,抓清蘭來的。

他們也不敢把這事告訴秦知府,他聽了,以他的脾氣還不知又生出什麼禍事來。

聽到這裏,傾城忍不住問道:“那小人圖什麼?我聽你這麼一說,巡撫未必待見他,即使那秦知府被巡撫斥責或者怎麼,於他又有什麼好處?一府的巡撫皆是朝廷派下去的,也輪不到他,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還壞了自己的名聲。”

綠蘿聽著傾城這麼說,一直點頭,待她說完了,慢慢說道:“的確如你若說,其實於他沒有什麼好處,巡撫查詢完了這裏就要去別處,他們一生也未必還能再見,可是為什麼他要冒著得罪頂頭上司的風險去討好另一個大人物呢?有些人天生的賤骨頭,他們隻看得到眼前誰最厲害,他們就巴結誰,也未必圖什麼,而且淨做些讓人看不起的事。你想,秦知府雖被停職,他們家的少爺在外麵卻還可以大大方方的,可知當地還是有很多官員沒有對他落井下石的,他們也未必就看得上那個小人,不過是不說什麼罷了。”

傾城冷哼到:“這樣的小人,官運又能如何呢?他又能做多大的官兒!鼠目寸光,拘泥於眼前的蠅頭微利,也隻配在地方上做個小小的職位!”

綠蘿說:“話雖如此,可你也要想,百姓們真正看到的官兒,就是這樣的。他們世代住在一個地方,他們會以為,他們看到的這個官兒的樣子,就是全天下官兒的樣子。那麼朝廷在他們心裏,還會是好的朝廷嗎?就好比剛才說的那個小人,對待同僚尚且如此,還不知是怎麼欺壓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