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至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年來她都是明哲保身,從不摻和家裏的大小事情,今天突然出頭,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趙嬤嬤看看溫夫人,溫夫人垂著眼不看她,她心裏怎會不明白?於是說到:“姑娘的意思我們明白了,這就去。日後再有那不老實的,也這麼辦?”
至淑搖搖頭,道:“今日是個教訓,日後她們還敢,便是太不拿主子話當回事了。若再有犯者,也不用回我們了,直接拿出去賣了,或者有那頑劣的,打死罷了。”
趙嬤嬤連連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洪嬤嬤一時難以接受,看至淑又不像是鬧著玩兒的,隻好看著至淑笑,溫夫人說到:“嫂子怎麼還在?是要吃了飯去?”
洪嬤嬤道:“太太,這……”
溫夫人閑閑的說:“怎麼,主子說了話,還要等你同意?老太太那邊好規矩,是這麼樣兒的?”
洪嬤嬤討了個沒趣,悻悻的退了出去。
溫夫人吩咐麗靜,讓廚房晚上備桌好宴席。
“有客要來?”
溫夫人笑到:“哪兒來的客?是給咱們家姑娘,可算是長了出息了。”
至淑有些臉紅,道:“嬸嬸……”
溫夫人歎道:“你若早點硬氣起來,也不至此了。”
晚上吃了飯,溫夫人開始打點她們去溫夫人娘家的事情,那邊已經來信問了好幾回,德惠圓兒早就等不及了。
她們倆一聽要去那邊了,都麵露喜色,溫夫人告誡她們:“這次去,要好好的學規矩,別光顧著玩兒!日後成親時被別人笑話,看你怎麼辦!”
至淑垂著頭不好意思,綠蘿拉著她走了。
所以晚上君浩來的時候,綠蘿告訴了他這件事,又問:“你讓我製的那藥,最快也得半個月,到了那邊,再耽擱一下,沒有一個月是出不來的。”
君浩思索一下道:“倒是不急,我明兒個才去隊裏報道,把那裏摸熟了也得個把月。”
又對綠蘿說:“姥姥家你拿用東西總歸不便,還要避著她們幾個。我的表哥,叫做若穀的,跟我一樣,我明天跟他說一聲,有事你可以找他。”
綠蘿點點頭,恩了一聲。
倆人沉默一會兒,君浩又想起來一事,高興道:“我姨家的妹妹就要上京了,這次是來給太後請安待選的,到時她就住在姥姥家,這個妹妹人很好,幼時也見過,你可以和她多交往。”
綠蘿奇道:“待選?待什麼選?”
君浩小聲道:“就是給皇帝選妃啊,不過她是待選皇後的。”
綠蘿聽了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麼厲害?!
君浩拍拍她的手,做了個肯定的樣子。
“能選上嗎?”
君浩裝模作樣的沉思,逗的綠蘿打他,君浩點了點頭。
自古立後,拚的是各家族勢力而已,最後才是看人。溫家在京中是望族,當時溫家家長出於考慮,把大女兒遠嫁南方的梅家,梅家財勢雄厚,又有軍中的關係,且雄據南方已久,溫家嫁女,正好打通了南方的關係。如今皇帝選妃,溫家此時並無合適女兒待選,所以力薦了外甥女去,以溫梅兩家的勢力,最不濟也是貴妃。
聽到這裏,綠蘿奇道:“家裏不是有德惠圓兒……”
君浩搖搖頭,說到:“她們是庶出,庶出之女,沒有待選資格,不然便是至淑也是要去待選的。”
綠蘿聽他這麼說,不禁有點不悅。
嫡庶之分,也許在溫家並不是很明顯,都是一般的疼愛,但世人總有淺薄無知的,拿著嫡出的當寶,庶出的當草。
“既然這樣,那麼張家還趕著來求親幹嘛!蕊琴可是嫡出!”
君浩笑到:“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們家,可是比張家好太多了。即使至淑是庶出,也是下嫁。如果她是大伯母親生的,承誌可憑什麼娶她!”
綠蘿噘著嘴說到:“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心思,想的還挺多!”
君浩歎口氣,故作失落道:“你也不給我操心,隻能自己想著了!”
綠蘿伸手打他一把,君浩笑笑也沒躲。
剩下的幾天,綠蘿和至淑就是慢慢收拾東西,等著溫夫人手頭閑了,帶她們去溫家。
梅家小姐也即將進京入住溫家待選一事,溫夫人已經告訴了她們,為了不讓她們在人前太過遜色,又忙命人過來給她們添置新衣,打製金銀首飾,至淑說她不太喜歡金飾,更中意玉飾或者珍珠,溫夫人一想也是,比起金飾,玉飾更顯得女子溫婉,於是又叫了玉石鋪子的人來,每人給她們添了玉佩玉簪玉鐲玉墜子,李奶奶笑她,可算是有了女兒了,可勁的打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