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說什麼了？看你臉色倒不是很好。”
“倒也沒說什麼，隻是閑聊了許久。因說道了淑兒……所以特意來一趟。”
溫夫人知道是不了什麼好話，一邊心裏長氣，臉上還不想帶出來。
“府上大姑奶奶說，如今她就這唯一一個侄女了，從小嬌生慣養，脾氣難免嬌奢些，讓我日後多多擔待。”
“這是自然了，都是一家人，哪裏說的著這麼客氣。”
“二姑奶奶則說了這麼一段話。”
“我這侄女，說實話打小就說身子弱，當時說是什麼來？約莫是女兒癆罷，聽說是活不長。可是咱們什麼人家啊，怎麼舍得？花錢治吧，那花的的銀子海了去了，就跟流水似的每日裏的人參雪蓮的供著喲！花的銀子再養幾個也盡夠了！勉勉強強，竟挨到了這個歲數，老天開眼啊，還找了婆家，隻是委屈了你們孩子。”
張夫人歎息道：“我唯這一個兒子，哪裏有不擔心的。可我實在是不信你會騙我……這兩位姑奶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溫夫人氣的簡直要咬碎銀牙，才要發火，張夫人卻早一步開口。
“我是真心實意跟你做親家，不然我今兒也就不這麼直接來了。本來家裏幾個嬤嬤讓我帶個大夫過來，假說是給淑兒看看身子，實則探探她到底怎麼樣。我想，我又何必如此見不得光，索性跟你直說了，倒顯得我光明磊落。以後棋日子還長呢，我不這會兒就開始動心眼兒。”
溫夫人本來氣的都要發火了，她這麼一說，倒是讓她生生逼了回去。
“張夫人，既然你夠大方，直接把話說了，那我也不含糊，也跟你直話直說。”
“我們至淑，一點毛病沒有！”
“當年老太太如何逼死她母親，至淑一件件看在眼裏，她母親發送當天她就跟老太太吵起來了。後來搬來跟我住，可是份例銀子還在老太太那裏。老太太那邊不知誰克扣了她的份例，這可憐孩子連頓飽飯都吃不到，我哪裏知道這個，後來終是病了我才知道。請了大夫來看，也不知是哪個惡毒的，威脅那大夫不許給她治好這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蘿兒來了後，早就給她調理好了。你若不信，大可叫了太醫院的太醫來看看。”
張夫人趕緊說到：“哪裏就用得著了……”
溫夫人不等她說完，繼續道：“我們家什麼樣兒，你就算是以前不知道，現在也早就打聽清楚了。淑兒這孩子苦，又是脾氣倔的，吃了多少虧？”
說到這裏，溫夫人想到了傷心事，悲從中來，眼圈兒都紅了。
“家醜不可外揚，可是也實在是欺人太甚。前兒你剛走了她們就打了過來，沒打贏，竟然有臉找到你們家去添壞話。吃喝我們溫家這麼多年，竟是養了兩條白眼狼！自己有親孫女兒不疼，倒去偏疼人家的孩子！你說，這樣的老人讓不讓人糟心！”
張夫人拍拍溫夫人的手，說到：“聽你這麼說，我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是我莽撞，倒讓你傷心了。”
溫夫人拿著帕子捂著眼，哽咽到：“我這是為誰啊！我圖個什麼！”
一時眾人皆勸，溫夫人才沒哭出來。
“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告訴淑兒，我怕那孩子多心。”
“隻是一件，日後嫁娶之時，會不會有些不方便？貴府那位老太太……”
趙嬤嬤說道：“太太盡可放心，過些日子我們老太爺就回來了，到時一切皆有他老人家做主，沒人敢造次。”
張夫人這才安下心來，又說道：“我本也沒懷疑，隻是這件事總要過來說一聲，免得時候再生誤會。”
溫夫人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送走了張夫人，趙嬤嬤咬牙道：“那兩位姑奶奶也實在是膽子忒大，不給點教訓，怕是不長記性。隻是張夫人的心……”
溫夫人冷笑一聲，道：“結了我溫家的親，那是她上趕著求來的！別說這會兒淑兒沒有病，就是真得了女兒癆，她也得娶回去！”
趙嬤嬤唯唯稱是，趕緊說到：“可不是，那日說到表小姐，看她那股子熱切模樣！還不知多眼熱呢！”
溫夫人陰著臉不說話，突然問道：“那日綠蘿說了此事不可外傳，她們去張家，肯定是有人告訴了她們，讓她們去的！那麼就是家裏有人傳出去了！”
氣的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去查！給我查出來是哪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看我不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