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氣的臉色發青,綠蘿默了默,隻得安撫:“太太,現下唯一可靠的隻有太太了,那張家好不好,能不能嫁,還是太太給做主。”
又勸慰至淑說:“你就別哭了,哭有什麼用,你越是這樣,太太越是生氣。”
至淑還是抱著被子哭個不停,溫夫人心裏疼她,便就著綠蘿的台階下來,歎了口氣,道:“罷了,還是我先去會會那張夫人,回來再說罷。隻是以後好或不好,那都是你的命,日後別怪我。”
綠蘿扶著溫夫人說到:“太太,至淑她心裏明白。折騰了這麼久,太太也累了,擦擦臉,歇歇吧。”
溫夫人又看了至淑一眼,起身跟著綠蘿出去洗臉了。
溫夫人傍晚吃了飯就走了,留下綠蘿和至淑,她們倆自覺沒臉,有些羞於見人。
不過李家並沒有說什麼,一切皆如往日,好似沒有這件事一般,倒讓她們感激不小。又過了一個多月,進了十二月要開始辦過年的事物了,往年都是至淑跟著操辦,可是溫家卻遲遲無人來接,至淑擔心溫夫人還在生氣,綠蘿也有點沒底。
到了十二月中旬,溫家才來人,溫夫人並沒有來,是君浩來的。
跟老太太一眾人告別,老太太十分不舍,再三叮囑過了年還要來住,綠蘿至淑答應了,才出門回溫家。
到了溫家,感覺氣氛總有些不對,雖然之前就沒那麼和睦,可現在更肅殺了,好似誰一句話下去,就能打起來似的。
回了屋子,她們兩個忙著收拾行禮物件,溫夫人身邊的杜嬤嬤進來跟她倆說話,因說道:“二位姑娘,好不容易回來了,好好陪陪咱們太太,沒事不要去那邊。”
說著衝著老太太院子那邊努嘴,綠蘿不願意摻和這些,所以沒有說話,至淑則不然,放下手裏的衣裳,皺眉問道:“又怎麼了?”
杜嬤嬤欲言又止的,隻是發笑。
至淑笑到:“好歹說明白了,省的又麻煩。”
杜嬤嬤有點哭笑不得,連連歎息許久才說:“是……蕊琴表小姐……”
“唉……唉……說起來,還真跟姑娘你有關係……”
原來,蕊琴母親,不知從哪裏看到了張家公子,很是中意,又覺得張家如今一路升遷,眼看也是前程似錦的,自己合計合計,又跟老娘一商量,覺得倒不如把自己女兒嫁過去。
她們年紀相當,且嫁給張家,於自己兒子前程也是有好處的,女兒將來發達了,她臉上也風光。這麼想著,就找了冰人來說,冰人聽了,就去張家探口風,畢竟出過那件事,張家未必願意。
她們這邊正等好消息呢,卻傳出來張夫人看上了至淑的消息。老太太氣的帶了人就來找溫夫人理論,兩位姑奶奶也不甘落後,一起找了過來,溫夫人那時還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被一通數落,她們的話難聽,無非是當初裝模作樣的拿喬,如今卻下作的跟人搶,好好的千金小姐被她教的去勾搭漢子,話說的難聽,溫夫人差點被氣暈過去,大吵了一架,誰成想第二天李家就讓人來請,去說這件事。
所以後來溫夫人遲遲不去李家接她們,也是不想讓她們回來又鬧出是非,大過年的,又是君浩才回來,她還想好好的過個年呢。
至淑聽了,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也不收拾了,坐在床上哭。
溫夫人聽到過來看,皺眉不悅道:“年根下你哭什麼,若是有心氣兒的,將來以後好好過日子給我長臉才是,你這麼哭,還不是便宜了別人看戲。”
因了這件事,這個年過的並不是很痛快,本來還要開祖祠祭祖,老太太也不知道錯了哪根筋,死活不讓,非要等君浩成了親後才行。溫夫人冷笑著說她,一輩子不祭祖才好,反正是她溫家的祖宗,跟別人也沒關係,她也不上趕著去認!
結果鬧了這場,溫夫人幹脆不同那邊一起過年了,撥了銀子去自己過自己的。這樣倒也清淨,先說事兒少了。
因為君浩回來了,再怎麼生氣,溫夫人心裏是高興的,打算大大的操辦一回。光是各色煙花爆竹就買了一屋子,她笑著說,正月裏可盡情放去。然後大魚大肉,瓜果菜蔬,什麼貴買什麼,可了勁的買。家裏丫鬟小廝,每人做了三套新衣裳,過年的銀子多發一倍。
至於兩位姑娘一位小爺,溫夫人本來安排了裁縫鋪子的人給她們做了衣裳,突然又不知道聽誰說了句,跟宮裏有來往的幾家鋪子有了新樣式,不過年底了,大約沒功夫挨家走一走。溫夫人大氣,索性帶著三個孩子上街去買一回。又讓打聽了幾家首飾鋪子,果然有新花樣來,溫夫人硬是擠出來一天功夫,帶她們逛去。
一大清早,兩個姑娘就趕緊穿戴好了,溫夫人過來看,覺得綠蘿戴的首飾少,不貴氣。至淑穿的衣裳太素淨,不喜慶,硬逼著重新穿戴打扮,君浩坐在外麵喝茶等她們,生生喝了一壺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