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長寧三年七月初七,宜行房、殺生。
是夜,一抹上弦月冷冷地掛在陰慘慘的天空,底下,是燈火通明的南齊帝都——南平。
南齊皇宮燈火通明,由皇家舉辦的另類相親宴已經舉辦了兩個時辰,皇帝早早的身體不適回宮歇息了,明著是給年輕人機會,實則……
從禦膳房到禦花園的小徑上,兩個宮女端著醒酒湯地往禦花園趕。
“今晚齊貴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啊,今晚陛下不是對貴妃娘娘舉辦的宴會很滿意嗎?”
“你傻呀,今晚六皇子殿下獻上來的美人被聖上看中,封做婉妃了!一個舞女,直接升到妃位,這是多大的寵愛!齊貴妃能有好臉色嗎?”
前頭那提問的宮女吃驚地捂住了嘴,隨即一愣,“獻美人這種事,不是應該九皇子才做的嗎?”
“你呀,真是孤陋寡聞,這京中誰人不知九皇子風流,有美人哪裏會獻給陛下呀!”
前頭說話的宮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剛要說話,脫口就是一聲尖叫。
另外一個宮女嚇了一跳,環顧了四周,見仍然是黑黢黢地沒有異樣,這才放下了心,隨即罵道,“你作死啊!”
那膽小的宮女直搖頭,再小心地掃了一眼四周,才不可置信地低喃道,“不可能啊!我剛剛明明看到一個鬼影子。一個好大好大的黑影,還搖搖晃晃地從天上飛過去的。”
那膽大的宮女被她說的發毛,隨即想到這條小徑離那破敗的宮殿不遠,想起那些老人們諱莫如深的東西,感覺吹到身上的夜風也涼了許多。
忙裹緊了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九皇子還醉著呢!
乾坤宮是皇帝的主宮,平日裏從不允許有妃嬪夜宿。今夜,卻是破了例了。
華麗的宮室裏,靡麗的合歡香自九重金龍鼎內悠悠散出,風卷了玉簾,金鉤琳琅作響,間有女子高昂吟哦的聲音低低傳出。
一聲又一聲的喘息、低吟,女子側過頭,露出修長優美的脖頸,眼角留下一滴淚。
門外,天啟帝的大紅人韋公公看著沙漏,聽著裏麵不曾間斷的呻吟,橘皮似的老臉皺成了一張一團。
良久,終究是咬了咬牙,冒著膽子對裏麵道,“陛下,時辰已到,可是讓奴才們送婉妃娘娘回宮?”
回答他的是一聲怒吼,“滾!”
韋公公站在宮燈底下,望著夜晚漆黑不見底的皇宮,無聲歎了口氣,對著宮人們揮了揮手。
宮人們默不作聲地躡步退下,一個個細長的身影印著這陰慘慘的月色,悄步無聲。
偌大的皇宮,有熱鬧不夜天般的乾坤宮,也有冷清似荒塚的無名宮殿。
今夜,有舞女一步登天,一朝得寵,留宿乾坤宮。也有人,偷偷摸摸,步履不穩地進了無名宮殿。
那黑影上頭大,下頭小,詭異地是他上頭大的可怕,圓滾滾的,身側露出一隻纖細的手,遠遠望去,極為不搭。
黑影進了無名宮殿,就憑空飛了起來坐到了房梁上,陳舊的房梁發出一聲輕微的咯吱聲。
黑影好似根本沒有注意,隨手就把肩膀上的東西卸了下來。借著微弱的月光,這才看清那魁梧碩大的竟是一個大包裹,黑影卸了這包裹之後就纖細了許多,看身形倒像是個女子。
黑影調整了一下坐姿,眯著眼睛抱著一個酒壇子,愜意地灌了一口下肚。
“這第一口,我敬丟了我那麼多年的阿爹阿娘。這兩隻沒良心的鳳凰不知道去哪裏逍遙了這麼久。”
黑影頓了頓,打了一個嗝,抬手又狠狠灌下一口。
“這第二口,敬照拂了我也虐待了我這麼多年的小叔,嗯,沒有小叔,也就沒有我。喝!”
黑影擦了擦嘴角,拿起酒壇子,又是灌了一大口,想說什麼,結果沒有說。倒是抬起衣袖,似乎想擦眼角的某種液體,蹭到眼角才發現剛剛擦了滿袖口的酒。
黑影看著袖口,良久才反應過來,開始往胸口裏掏啊掏。
動作很猥瑣,場麵很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