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走到了晚沐錦對麵坐下,“幻兒,你大清早的去哪兒了?”
她聽過他的溫軟細語,現在再聽到卻有些不一樣了,“沒去哪兒?你大清早的趕來是要告訴我昨晚賢妃娘娘說的是什麼嗎?”
“賢妃瘋了,胡言亂語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晚沐錦,我一直沒問你,你怎麼認識的我?”紅妝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知道她沒在開玩笑。其實,感覺這裏有一張網,她們就像那些絲線一樣編織在了這裏,再也掙脫不出來。
“幻兒,你怎麼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呢?你不記得了嗎,我微服私行去到了漠北,然後遇到的你呀,那會兒……”
“夠了!晚沐錦,不用再說了,我記起來了,以後都不會在問了。”
後來晚沐錦撤了圍在清華宮的侍衛,因為有宮人來報,賢妃娘娘走了!晚沐錦下旨追封她為皇貴妃。葬於皇陵。幻兒亦是不再追問所有的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她不問緣由,隻知道晚沐錦不說,她便不問,這就是距離。這些日子她翻閱了大量的史書。
大祭司,詔曾經有世襲的大祭司,聶家從家族中挑選一位女子,封為大祭司,而這個選拔的過程則是家族的長老們依照她們的修為,法力擇選。南詔最後一位大祭司就是聶幻兒。書上隻是記載了她成為大祭司的年月和最後的年月,時光似流水般匆匆流逝,秋風瑟瑟的飄然而起,清華殿東南角的梧桐葉大片大片的飄落,宮人們一開始的時候總是守著掃落葉,後來她便不讓掃了,落葉歸根,它願意隨風而去又或者它隻願在樹的身邊守候,等待明年的重見。她以為他們最終會跳躍過城牆,去到更遠的地方。回廊處安放了長椅,幻兒穿著對襟的鵝黃色短衣,下身穿著白色的百褶裙,裙邊繡了鵝黃色的碎花,拿了長袍披身躺在長椅上。
到了秋天了,紅妝站在那兒,覺得有些涼,書上說的那些,到底說的是誰?是自己還是眼前的女子呢?紅妝在這一刻混亂不堪,她也不知道。紅妝曾想,她睡一覺能不能醒來,醒過來她可以去見到懿軒,回宮去看晚沐錦,問他是怎麼回事?可是當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發現,她還是在這裏。
日複一日的看,從外麵吹過的風更冷了,樹上也隻剩下三三兩兩的葉子。而這清華宮裏,堆了厚厚的落葉,提足從上走過,樹葉隨風而動,在腳邊飛舞。
晚沐錦總是說,為什麼不把它掃了?幻兒總是笑而不語。
以前,她總是不喜歡帝都的服飾,或許隻是排斥罷了,漠北風沙大,氣候也比帝都暖和。長袍及身幻兒才發覺已經到晚秋了。
晚沐錦白天都不在清華宮,自從賢妃娘娘的事情之後,我麵對他不再從初,些許是心裏有太多的心結難以打開。夢中的紅衣女子,公主府以及月神殿的畫像。賢妃娘娘嘴裏的厲鬼。我不問,他不說,他不問,我亦不說,我們的距離自此遙遠了許多。
每晚他都躺在身旁,隻是輕輕的環著她的腰,多餘的什麼都沒有。
今夜亦是一樣。黑夜中聽見他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隔窗縫隙中照射進來一絲月光,他眉頭緊蹙,似乎夢見了什麼。她側著身子無聲的看著,他剛毅的臉龐有著淡淡的疲倦。每天晚上他來的都晚,有幾個晚上都以為他不會過來了,可是半夜醒來他已經躺在身旁。幻兒問他,“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就在養心殿歇息得了。”他迷迷糊糊的說,“我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你了來看看你。”幻兒當時就想,她不追問了,不找了,那些虛無的人,虛無的事都隻是夢一場,誰會對一場夢念念不忘,日子久了,也就忘了。而她,隻希望自己安然如初。覺得幸福就好。
“幻兒,你沒睡著嗎?”他突然間轉身,睜開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