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沐錦微微一笑,回道:“古人是說,煩惱太多了發絲會自己打結,我給你都理清了,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沉默了一會兒,紅妝那個說道:“我不喜歡束發,是因為奶娘曾告訴我,找到了心愛的男子,她就會給你束發,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
晚沐錦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眉心,說道:“說過不蹙眉的。以後若是你想要挽發了我給你挽,不過你的長發就這樣也很美。”
紅妝蕙心一笑。
“阿九,今天沒事,我給你畫眉好不好?”晚沐錦在紅妝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紅妝的耳邊。紅妝覺得癢癢的多了一下,卻被晚沐錦扶住了。
紅妝微微回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問道:“你會畫眉了嗎?”
晚沐錦笑著,緩緩的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拿起了沒筆,紅妝拿著鏡子,麵對麵的看著,晚沐錦在細細的給她畫眉,恍惚那一年的景象就回到眼前。
“小五,我聽說了,若是一個男子願意給一個女子畫眉,一定是很愛很愛那個女子。你給我畫眉好不好?”她的眸子中帶著狡黠的笑意,嘴角微微的揚起。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道。
晚沐錦當時說:“阿九,我也曾聽說,要是一個女子願意給一個男子學做女紅,做荷包,一定也是很愛很愛那個女子,要不你給我做一個荷包好不好?”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愛做女紅,或許也可以說是她不會做,繡出來的鴛鴦不知道是像鴨子還是白鵝。要她繡荷包,嘟了嘟嘴說道:“算了吧,你畫的眉一定也不好看,我自己畫好了。”說著自己對著梳妝鏡細細的描起了眉。她當時的心裏有一絲的失落,她見過太多的男子負心,在所有等待的歲月中,花伶澗的有些女子有時候總會冷嘲熱諷的說道:“你可真是貴人一等啊,媽媽寵著你也就算了,男人那一個不是煙花酒地,他沒有帶走你,說明他的心裏就是沒有你的,你還一心的等著他。還想著他會回來接你,真是癡人做夢!”
她年紀小小就身處那樣的煙花之地,她見過太多的逢場作戲,她問過他,“會不會嫌棄她是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
當時他說:“不會,你隻是阿九,塵世中的阿九,千秋百態,你始終都隻是你,與身處什麼地方無關。”
紅妝當時聽著那些話語是感動的,也是欣慰的,所有就算是晚沐錦當時沒有答應給她畫眉,她就算有失落也是片刻的,必盡在這天下間,能為女子畫眉的男子杯酒沒有幾個,可是在這天下間,不能給心愛的男子做荷包的女子卻是沒有幾個!
就在那個時候,她連日連夜的跟著花伶澗的媽媽學做女紅,把手指都刺破了,她還學不會,媽媽就說做荷包太小麵積了,做出來不工整。要她把那些花樣分開來!
她心想著天氣漸漸的入冬了,便給他做了一件披風,披風上繡的是薔薇花,可是她並沒有整朵整朵的繡在一起,第一他繡的不好,第二是薔薇花是南詔的禁忌之花。做不得花樣!
後來他走了,說是有了急事情,他匆匆忙忙的回了烏池。那是一個晚秋的時節,天氣再慢慢的變冷了,落葉秋風起,他走得有些著急,托了人去告訴她,他有事情先走了,等著他回來。
追出了城,才追到他們。她在風中呼喊著他,帶著那件她連夜做好的披風,她的裙擺在風中飛揚,發絲被大風吹起。寒風是那樣的冷,那日走得著急,都忘記了披上裘衣,穿著單一就追著他而去,“小五,等一下,等一下!”她一邊喊著,一邊追趕著去。
他停下了步伐站在那裏等著她,她來到了他的麵前,飛揚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帥氣的姿勢一一氣嗬成,晚沐錦看著她的目光漸漸的變冷,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隻是來見他一麵,然後給他披風,僅此而已。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她們告訴你,我有事先走了嗎?怎麼趕來了?阿九,你知道的,我現在不能帶你走。”他的話語有些急促,當時紅妝就怔怔的楞在了原地,瞬間過後,她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嬌笑著說道:“我才不會追著你去你家呢?你想太多了,笨小五。我隻是想著天氣就要變冷了,你若是忙定是不能來看我了,所以我給你帶來了東西,你帶著回去吧。”說著將手中的包裹遞到了晚沐錦的手中。笑道:“一路順風,我回去了啊!”說著迅速的跨上了馬背之上,衝他灑脫的擺了擺手,頭也未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