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親了不應該再府中陪著你的嬌娘子嗎?怎麼來我們帝都了?”懿軒緩緩的開口,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樓謹脩微微的看向懿軒,有些不解的望著紅妝,問道:“他是?”
“她是我娘,你說我是誰?曾經在庭院的時候,你不是經常和我吵架的麽?”懿軒在生氣?
紅妝看著他,有些不解。
“就是你?”樓謹脩說著緩緩朝紅妝走了過來,推著她進了屋子。
樓謹脩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孩子,怎麼感覺越發的熟悉。紅妝微微回頭看向樓謹脩,見他呆呆的看著懿軒,沉聲說道:“二殿下有什麼疑問?”
“沒有。”樓謹脩接到紅妝的目光急忙說道。
“小姐,都淋濕了。”茉羽兒緩緩的來到紅妝身旁著急的說道。
紅妝回頭看了一眼懿軒,說道:“懿軒衣服濕了,先給他換上。”紅妝剛說著,隻見冷安已經走到了懿軒的身旁,收起了滴水的雨傘。
那天晚上,懿軒早早的就睡下了,紅妝讓冷安和羽兒也去休息了。隻剩下了紅妝和他,兩人靜靜的坐在火爐旁邊,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紅妝先說了起來,隻是話語一出,樓謹脩的臉色驟然變冷。
“你和薛晨不是大婚了嗎?怎麼趕到帝都來了?”紅妝輕聲問道。
樓謹脩有些失神,他說過一世相陪,終究還是十裏紅妝去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回道:“你在帝都,我為什麼不能來帝都?”
紅妝無奈的一笑,說道:“二殿下當然能夠來帝都,沒什麼不可以的。”
“我聽說你中毒了?你臉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
紅妝看著他,說道:“二殿下消息靈通啊,是陰姬寒告訴你的吧。”
“小妖,你哥哥,他有她的苦衷,你不要怨他。”
紅妝微微皺眉,怔怔的回眸看著樓謹脩,說道:“你也知道?”
“我”
“你知道也不為奇,因為你們本就挺好的。隻是我現在要告訴二殿下的是,我和他已經兩清了,那我和二殿下似乎也是沒有太多什麼關係的。二殿下說是嗎?”紅妝的臉色有些蒼白,映著火光,微微的泛紅。
樓謹脩抿著唇,久久的不曾說話。紅妝不知不覺就想起了那一年冬天的時光。依舊是細雨霏霏,依舊是火爐旁邊。她還能聞到淡淡的白玉蘭花的芳香。那天夜裏,他問她,“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她說:“我在想著我的身上還有什麼可圖的,我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可圖的了,說以想不明白。”
他笑得風輕雲淡的問她,“你怎麼就知道你身上沒什麼可圖的?”
她當時覺得很可笑,自嘲的說:“有什麼可圖的?一副破敗不堪的身體,還是這滿臉紅斑的容顏。”
他當時的眸子幽深,撫著她的發絲微聲說道:“所謂人生隻是借路走一程,借一副皮囊過一生,你所謂的破敗,我從未看出過。”當時他的那句話,曾深深地感動到了她。
今夜似乎又是一個雨夜,他坐在她的麵前,他從帝都千裏迢迢的趕了過來,雖然還是出塵一般的風度翩翩,可是他的眉眼間依舊存有疲倦之色。小時候娘親曾這樣告訴她說,這人啊,可不能太固執了,陷入執念的時候,明知道不會有結果,你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追逐著,可是卻從來看不到身後的人追逐著自己也已經是精疲力盡。累了別人也累了自己。紅妝如今看著他,似乎奶娘當年說的話語就如是說他一般。
她的心裏,從來隻有一個人,他可以成為她的親人,卻成為不了她愛的那個人,她的心太小,隻能裝下一個人而已。所以注定了欠下他的,還不了。
紅妝說的話有些絕情,無論如何,他們也曾在一起生活著兩年多,樓謹脩住在鳳城庭院的日子,比住在自己府邸的事情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