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起身看著晚沐衍已經不在了,以為他已經回到府中去了。有些失落的起了床,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著外麵的陽光一片明媚,幽幽的伸了一個懶腰。
來到大廳看著母親不在,猜她應該去了菜園,她提著輕快的腳步,速速的去了菜園,可當他看著晚沐衍也蹲在地裏弄這著菜的時候,她不得不說,她又被驚愕到了。
當她準備出聲的時候,聽到了晚沐衍輕聲說道:“以後我們有時間一定經常回來。母親能否說一些素衣小時候的事情?”
納蘭夫人背後微微一滯,半晌才開口說道:“她小時候的事情太多了,以後有時間的時候慢慢的聊。最好事她自己能夠告訴你。”
晚沐衍微微點頭。
納蘭夫人抬眸間就看到了站在籬笆旁的素衣,喊道:“怎麼過來了?”
“娘親今天心情很好啊。”素衣輕笑道。
“隻要你們經常早我身邊,我的心情會一直很好的。”納蘭夫人緩緩說道。
“知道了,我們以後一定回來。”素衣俏皮的說著。踏過田埂,走到納蘭夫人身旁,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看著滿滿的菜籃子說道:“夠了夠了,你摘這麼多。”
一家人終究是和睦融融的。可是皇宮之內全卻不會有如此的模樣。
日出來臨的時候,紅妝在千秋殿內緩緩的轉醒,可是她閉目憩息,晚沐錦癡癡的看著,看著她憔悴的麵榮,心疼不已目光久久的失神。
她死了之後,他時常夢見她。
夢裏麵,她秀發長垂,羽衫輕渺,清麗無雙,嘴角掛著溫溫淺淺的笑容,她叫他:“小五——”
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聽得人心思發疼。
李欽常對他說,陛下,不要再念著她。但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又豈是說不動就能控製得了的。
她不是纖細羸弱,不堪風雪的女子,更不是弱柳迎風,閑花照影的閨房少女。她因末世而來,心思睿智。一支舞,傾盡末世天下。
那一夜,是她母親忌日,她以為他掩藏的很好。
他在櫻花樹下找到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麼頹廢脆弱的她。
她在喝酒,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他時,眼中有柔光浮動,他微愣,隻因那是她的眼淚。隻不過並未流下來罷了。
他蹲下身體,略顯笨拙的拿掉她發絲上的櫻花瓣,一聲歎息,婉轉流長:“哭什麼?”
紅妝綻唇淺淺笑著,眸光流轉,光華四溢,“既是哭,該有眼淚才對。沒有眼淚,那便稱不上哭。”
“那便是傷心了。”他心思柔軟,這就是他的阿九,就算是喝醉了,也依然說話不饒人。
她難得反應不甚靈光,偏頭看他:“傷心嗎?若是傷心太久,心也該麻木才對,十幾年以來我隻是……習慣在這一天獨處。”
他輕輕的攏過她的肩,幫她把發絲捋到耳後,手指卻在她的耳畔遊移,是不舍,是隱忍,還是歉意?
“我帶你離開。”若她讓他走,他想他也不會走太遠的,會在暗處看著她,這樣子喝酒,終究太傷身了。那是後的他們,似乎那是他們第一次心與心之間最初的近距離。
“不急,我想起了一支舞,讓你看看能不能猜到是誰跳的。”
當她搖晃站起身,扯下大紅長袍時,裏麵竟然穿著一襲白袍,好像她原本就想穿白袍一樣,但因為不適宜,不能讓人多思,所以隻能紅袍裹身。
那天晚上,櫻花樹下,她赤腳輕點,白袍飛揚,舞姿絕色無雙。
那一支舞,堪稱人間絕無,衣袖在掌風帶動下,櫻花樹下灑下漫天的花瓣。
而她,就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子,他這一生遇到很多女人,也有過幾個女人,但一心一意的卻隻想有她唯一個。
看著她的舞姿,他在笑,但笑容下卻隱藏著幾許憂色。
那支舞仿佛能夠舞盡天下蒼生……
她倒在他的懷裏,眉眼間一片秋水漣漪,那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摟著他的脖子,兩人臉龐近在咫尺,近到呼吸相纏,曖昧橫生。
“這支舞,今夜我隻為你跳。”
她眼波暮靄,他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跟他講話。但隻能是他了,心弦一動,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為了那個“隻為你”,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