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亭台下麵,一起用著晚膳。納蘭夫人一直給素衣夾著素衣喜歡的菜。當納蘭夫人又給素衣夾去一塊紅燒酥魚的時候,素衣鼓起了嘴,說道:“娘親,你看我的碗了都裝不下了,你女兒何時這麼能吃了?”
納蘭夫人嗔笑著白了她一眼,說道:“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還能該吃多少?都是你平時喜歡吃的。”素衣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菜肴,眼睛有些酸澀。可還是笑道:“娘親,我沒有瘦好不好,還胖了些呢。”
“別瞎說,哪裏胖了,快吃飯。”納蘭夫人柔聲說道。
納蘭夫人看了一眼素衣,又看了一眼哪裏清荀,問道:“聽說你今天又輸了你父親半天的棋?”
素衣輕笑著說道:“娘親,你怎麼知道?”
“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贏過你父親,真受不了你們兩個,一個隻是想贏,一個隻是想輸。”納蘭夫人一臉笑意的說道。
素衣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父親。打趣道:“娘親,父親在你那兒經常輸,你不記得了嗎?”
納蘭夫人聽著自己的女兒打趣自己,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個死丫頭,還敢打趣我。”
納蘭清荀看著眼前打鬧著的母女,沉聲說道:“就允許你說女兒,還不允許女兒替我說出實話了。”
半晌之後,納蘭夫人說了句,“吃飯吃完繼續下!”素衣笑了,笑得很開心。
“娘親陪著父親下吧,女兒棋藝不好,太笨了,不準嫌棄女兒。”素衣扯著納蘭夫人的袖子撒嬌道。
納蘭夫人笑道:“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我的素衣是天底下再聰明不過的女子。”
素衣聽聞著母親的話,便笑嘻嘻的看著納蘭夫人,一臉的小女兒模樣。“夫唯不爭,故無尤。女兒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納蘭清荀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很多年前,你娘親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性情冷清,為父一直擔心你長大後的性情也是如此。若是想日後過得更加從容,莫要忘記了前麵尚有幾句話。”
“父親,我知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素衣接過父親的話,緩緩的說了起來。
納蘭清荀聽著女兒的話語,沉沉的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你都能夠做到,為父也就放心了。”
素衣微笑著不語。抬眸間,隻見晚沐衍站在亭台下麵的台階下,素衣靜靜的望向他,不知道剛才說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晚沐衍見素衣看到了他,便緩緩的走了上去。剛才素衣和父親所談的卻是《道德經》中的一段話,水利萬物而不爭利,因其不爭,便無人怨尤,更無過失可尋。皇宮之內,硝煙四起。若想要自保,的確是無為勝有為。
納蘭清荀看著自己的女兒,卻盼她做到更好。可以寬仁沉靜,中諾守信,懂得審時度勢,揚長避短,伺機而動方可以柔克剛不戰而勝!
晚沐衍聽著他們的對話,卻也深深的明白,這早已不是自保之道,而是為人處事治國齊家之道,甚至是君臨天下的道理。晚沐衍一直未曾和自己的嶽父共處共知,此番前來,倒是大有所獲,有這樣的父親,也就不難怪會有素衣這樣的女子了。
亭台樓閣中裹有蓮香飄渺,攜著微涼的思思水氣,幽幽的滲入心底。夏天就快到了,水麵上了圓小的荷葉輕擺,楚楚有致。
“三爺怎麼過來了?”素衣緩緩的起身,朝著晚沐衍柔聲問道。
晚沐衍看著她神色冷清,剛才臉上那暖心的笑意早已消失全無。卻還是溫和的說道:“我看你很晚了都還沒有回去,句過來看看。”說著緩緩的轉身對著納蘭清荀和納蘭夫人說道:“沐衍見過嶽父嶽母大人。”
“怎麼這麼晚了才過來,快坐,用晚膳了嗎?素衣這孩子也是,陪她父親下棋一下就是一下午,都忘記時辰了。”納蘭夫人話語間有些責備,卻又帶著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