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聽到晚沐錦的輕喚,緩緩的回頭,笑顏依舊在,隻是早已不複當年。“陛下,您喚我?”
晚沐錦有些愕然,說道:“沒事。”
紅妝回頭繼續采著花瓣,眼簾低垂。瞬間的輪椅滑動,撞到了身後的樹上,梅花雪花簌簌的往下掉,紅白相間美不勝收。晚沐錦心一驚,瞬間抱起了紅妝,天旋地轉,似乎天地間隻剩下了他們。
“謝謝。”紅妝抬眼看向晚沐錦,晚沐錦的臉色不太好,額頭上泛著青色。紅妝知道,時間快到了。輕聲在心裏呢喃道,你不要怪我,我隻是為了救孩子。
“路滑,小心一些。”晚沐衍輕聲說道。
這一天注定是漫長的一天,紅妝不知道她還能和他說些什麼?或許也隻能是這樣的無言以對。三日的期限一晃而過,黃昏的時候,外麵還在飄雪,窗柩沒有關閉,紅妝一邊煮著茶一邊看著外麵,懿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陛下,三日之期已到。”紅妝輕輕攪動著茶壺裏的水,漫不經心的說著,她的臉龐在霧氣朦朧中漸漸模糊。
紅妝看著晚沐錦的眼神漸漸的迷離,紅妝輕輕的吹動著霧氣,淡淡的飄散。紅妝取出了藏在輪椅中的匕首,朝晚沐錦的臂膀上劃去,頓時鮮血流出,紅妝拿著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子,瓶子中慢慢的散發出醉人的香氣,隨著晚沐錦手臂的鮮血在慢慢流逝,終於有一個蠶蟲差不多大小的東西慢慢的爬了出來,爬進了瓶子中,這一幕看在李欽的眼中是多麼的恐懼而殘忍。
晚沐錦此刻昏迷不醒,李欽親眼見到紅妝刺殺了晚沐錦,他驚慌失措的就朝門外喊道:“刺客!抓刺客!”頓時間千秋殿內一陣慌亂。紅妝回頭往向李欽,笑得傾城傾國,“李公公,好久不見啊!”紅妝漫不經心的將瓶子懸掛在了身子上。她話語間的抑揚頓挫,李欽的心裏泛起了寒意。
“你究竟是人還是鬼?陛下會因為思念阿九姑娘兒顧念你,可是你和她一點兒都不同。”
“是人!當然是人!怎麼能變成鬼呢?就算變成鬼也是死不瞑目的冤鬼,李公公說是與不是?”紅妝輕輕的轉動著輪椅,輕輕的提氣將力量都凝聚在掌心,瞬間,整個屋內門框窗戶緊閉,外麵的侍衛在外麵撞著門,李欽的眼孔漸漸的放大,驚恐的看著紅妝越來越近。
紅妝嘲諷的看向他,淡淡的說道:“李公公,莫要驚慌,他隻是昏迷了而已,記住,我就是阿九,晚沐錦醒來的時候最好不要告訴他你看到的,因為,說不定我回到宮裏,又會出現天翻地覆的場麵呢?”紅妝說著眸子中殺意盡現,李欽一動不動的看著紅妝。紅妝頓了頓,接著說道:“必盡,別人不知整個陰姬家去了哪兒,可是你知,他知,我也知。我既可以成佛,也可以成魔,所以,不要逼我成魔。”她的聲音冰冷,和那個笑嫣如花的女子截然相反,她是個從地獄裏麵出來的修羅,隻是用笑容掩蓋了戾氣而已。
紅妝的身影一閃而過,一掌打在了李欽的胸口,他的嘴瞬間張開了來。紅妝的速度極快,一顆迷藥瞬間被李欽咽了下去。紅妝輕笑著看向他,說道:“李公公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陛下也就醒了,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還不快走!”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屋內響起,紅妝回頭望向他,眉間緊蹙,這人啊,男聲女聲都能變啊,轉身問道:“你怎麼來了。”
蘇傾看著紅妝,緩緩的打開了暗道的門。紅妝匆忙的轉動著輪椅朝暗道走去,見紅妝已經進去,蘇傾迅速跟隨在紅妝的身後。紅妝走過這條密道好些次,再次走過,她用的不是雙腿,早已物是人非。
密室的出口就是月神殿,紅妝再次進來,總覺得是恍如隔世般。她循著那一盆一品紅,早就不見了,想來已經被青黛來取走了。
“他們在西華門等我,咱們從那裏出去。”
蘇傾背著紅妝,她整個人輕飄飄的趴在他的背上,這是他第二次背她,每一次都是把她從皇宮中背出去。
紅妝他們來到西華門的時候,不見冷安的身影,隻有一輛馬車再那兒候著,紅妝也沒有多想,迅速的上了馬車。紅妝剛進馬車,一陣冷風襲來,紅妝身子一仰,從黑衣人的掌下滑過,紅妝緊盯著黑衣人的神色,眼看她蹙了蹙眉,是個女子。紅妝隨手插下了腰間的銀針,朝她紮去,黑衣女子抓向她的動作,竟似將自己的手掌送上來一般,紅妝隻見她連忙換招避過,手掌斜切向紅妝的手腕。“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想不到陰姬家的二小姐就是如此,對著昔日的殺父仇人還能笑臉相迎!在下佩服佩服!”紅妝擰了擰眉,碧袖一佛,毒針拖過明亮的光芒,飛快的避開她的襲擊,紅妝眼裏殺意聚現。
“我怎麼樣?似乎沒有人管得著!”紅妝說著將手中的毒針射向她的腹部。厲聲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陰姬家的事情自有陰姬家的人管,本小姐若是不管,誰都管不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