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廂大吃起來,玉寧寧已端了個酒壺過來,笑吟吟地斟了杯酒遞給他:“這是窖藏了八十年的汾酒、金陵陳家作坊看家的寶貝。杜爺一定要多喝幾杯。”杜四笑著接過,一飲而盡。
又喝了十幾杯,杜四見玉寧寧隻是勸酒,卻不說有何事相求,當下凝神一聽,艙底隱有微聲,大概藏了人在裏麵。他心中凝重,嘴裏卻說:“可真是喝得不少了。”便傾身往玉寧寧身邊倒去,壓低聲音道:“什麼事?”玉寧寧大驚,她本就防備這人輕薄,沒想到他開始還規矩,幾杯酒下肚竟撒起無賴來。
慌亂中,她根本沒聽清杜四說了些什麼,隻把他往旁邊一推,強笑道:“四爺知道我和鐵馬堂黃爺很近吧,又何必如此呢?幾杯酒哪裏就能醉人。”杜四沒料到竟被她推開,應手就倒了。他心中大驚,隻覺身子空蕩蕩的,使不出一點力氣。四肢百骸無不冰涼徹骨,恐怕是中了霸道的寒毒。
當下他氣凝丹田,緩緩在全身遊走,一絲絲捕捉那寒氣將之納入丹田,漸漸方覺得好些,慢慢坐直身子,心中暗道了聲“僥幸”。原來杜四幼年曾有奇遇,所習內功專克天下寒毒。這酒裏下的毒無色無味,必是霸道無比,他又對這美貌姑娘沒有防備,如果是熱毒,此刻可就糟了。
玉寧寧不知就裏,隻見他深深盯著自己看,好不自在:“既然四爺喝多了,那小玉拿茶來給你。”杜四伸手攔住她:“不忙,現在又覺得好些了。玉姑娘,你別隻是灌我,自己也喝一杯。”說著提起壺來,替她斟了一杯酒。小玉隻覺他似有深意,低頭喝了。
杜四眼角一跳:“酒量不錯,再敬你三杯,謝謝款待。”玉寧寧隻覺他雙眼發光,狠狠鎖住自己,竟不敢拒絕,客氣幾句,又一一接過喝了。
她的體質怎比杜四,片刻就覺得周身發冷:“奇怪,這才八月天氣,怎麼、怎麼……就這麼涼了。”她才一張口,牙齒就打起架來。杜四冷笑道:“別裝了,趕緊吃解藥吧!讓你喝你就喝,要害我倒舍得下本錢。”小玉奇道:“四爺在說什麼?小玉怎麼會害你?黃公子一心要和你交好,才讓我來的。”她一著急,袖子不小心勾到酒杯,眼看就要掉在地上。杜四手一伸,就把酒杯穩穩接住:“又是摔杯為號,就不能想點新鮮的?你自己和底下人演戲吧,恕我不奉陪了!”
這麼幾句話的工夫,杜四身上寒毒已被壓住。他站起來微微側身,人已躥出窗子,回手將酒杯砸在玉寧寧麵前,還衝她眨了一下眼,意思是杯子我幫你摔了。小玉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腦袋裏一團混亂。
便在這時,杜四又濕淋淋地從窗戶鑽進來,急道:“我看到下麵人正點火藥,看來黃墨寒是要炸船了,快跟我走!”玉寧寧被他一把拉過,完全無力反抗,耳聽杜四問她:“會不會遊泳?”她不知杜四為何突然這麼問,隻是本能地搖頭。杜四吸了口氣:“媽的!”隨即將她摟到自己懷裏。小玉大羞,伸手欲打,可杜四已摟著她一頭紮進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