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蹙眉,“已經做好了,隻是,真的要……”星魂大人你真的忍心讓洛妤與白鳳再無姻緣可續麼?她已經失去了雙親,還被人下了蠱。
星魂端起桌麵上的一盞茶,掀開茶杯蓋,熱氣騰騰地冒出,星魂的臉變得更加陰柔,他慢慢飲下茶。“不必多問,照做就好。”
大司命牽強的笑笑,跪下行禮準備離開,轉身要走時,星魂喊道:“把那千絨花扔了吧,看著就礙眼。”
大司命默默拿起那盆花離開,臨走時看星魂的眼神愈加憐憫,星魂大人,你背負的太多了。
星魂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空蕩的房間,幾日前,自己命人把這裏所有無用的東西都搬走扔了,曾經與洛水閣那般相似的星耀居此刻空得讓人覺得孤單。
仿佛在飲下慢性的毒酒一樣,內心被寂寞悄悄啃噬著,就這樣吧,隻剩一個人就好,誰都不要再進來了,誰都容不下了,可她已經像是烙印一般嵌在心底了,永遠永遠,她那時眼裏的恐懼、故作鎮定、寂寞、傷心都刻在心裏,她幼時給我第一個卷軸時,她就在那裏了吧,可她早就忘記了。故作情深的隻有你一個,這樣蹩腳的獨角戲也演夠了,沒關係,隻有一個月了,隻有一個月了,一個月,那麼短,那麼長。
白皙得異常的臉頰上劃過一條晶瑩的線,快得讓人不易察覺。緊緊抿起的嘴裏鎖住了什麼動人的話,內心裏住了一個怎樣的可人兒,誰都不知道。
給我一個月,我會因為曾經對你的嚴厲而償還你一世長安。
離笙苑。
大司命命令一群傀儡搬著一座塚,上麵寥寥刻著四字——洛氏之墓。
灰色的巨石上幾個字顯得分外空寂,被打磨得發亮的石頭反射著每一個人臉上淡漠的表情,冰冷的雨應景地瀟瀟淋下,滴在塚上,落在那個刻意堆高的土包上,擊打著一旁站著的大司命與少司命。
大司命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那座塚,冰涼的觸感讓她不由得把手迅速收回,輕輕擦拭手指,她看著少司命冷漠地表情,輕蔑地說:“不高興麼,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他愛的洛神了。”
少司命並不理會大司命,側過身看著隻剩樹枝與綠葉的桃花樹,眼裏的淚水慢慢漫延出來,滴落在地上,生生長出一棵白色的蘭花,突兀得很也孤單得很。
在意的隻有我一個人麼。
大司命麻木冷漠地看著少司命那副傷秋悲春的怏怏模樣不快地道:“兩年後,你在懸崖處和白鳳說洛神死了,塚被立在離笙苑了,記得帶他來看。”
少司命捂住嘴,蹲下來,眼淚像是玻璃珠一般一顆一顆的掉下來,逐漸她的周圍開滿了白色的蘭花像是在祭奠著什麼。她默默地點頭應道。
大司命滿意的離去,走著魅惑的貓步,迷人至極。
她的背後是滿滿一地的蘭花與綠瑩瑩的桃花樹,相得益彰卻並不和諧。
待無人之時,離笙苑內傳來低低淺淺的女聲。
“對不起……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到底是對誰的?
陰陽家的商宮依山而建,奇花異草是少不了,也有不少奇珍異寶被藏起來,自然山的中央有著許許多多不為尋常人所知的密室與牢獄,用來關押一些犯人或是……敵對的人。
“放開我!不要!”
“不要過來!”
“我可是陰陽家最強大的人!你們敢動我!小心我……”
尖叫與病態的語言此起彼伏,待在如此人間地獄的地方,再正常的人也是要瘋的。
其中的一所牢獄中,關著洛妤一個人,她麵前站著一個同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麵容冷清,不似白鳳的俊美,也不像星魂的陰柔,幹幹淨淨的。他拿著一把常常的木劍,對準了被鎖起來的洛妤,她緊張地額頭冒汗,看著劍鋒指向她的脖子,她不由得尖叫著喊:“你要做什麼……”
那個少年輕哼一聲,將那把看起來敦厚無害的木劍在用木部的法術變得鋒利後捅進洛神的腹部,鮮血瞬間溢了出來,速度快的難以想象。也許是從未疼到過如此境界,洛妤抬起頭尖厲地叫了出來,表情變得猙獰,幹淨的白衣上一片猩紅。
少年不語,隻是毫不留情地拔出那把劍,劍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上麵沾滿紅色的粘稠的血液,還是十分溫熱的。他舉起劍將它貼在洛妤的側臉上,黏黏的觸感讓洛妤打了個激靈,聞著那腥甜的氣味,不住的幹嘔。
“痛苦麼?”他抬起手撫上洛妤的臉龐,冰涼的觸感讓洛妤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的手逐漸下滑至洛妤修長的脖頸,緊緊地掐住,洛妤張著嘴卻說不出任何話語,眼睛瞪得十分大,白皙的臉上逐漸浮上一層紅暈。
真是不明白呢……
洛妤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嘶啞的聲音問:“為什麼?”
那少年一愣,稍稍鬆開緊握著的洛妤的脖子,之後冷冷一笑鬆開了手,掩住少年滿麵淚水的臉。
“你問為什麼?”少年的哭聲從指間流露出來,幹淨的哭聲與剛才的冷血殘忍判若兩人。
我也想問為什麼,明明都是洛特的孩子,為什麼你就可以直接當上密修士統領,我卻隻能在你的腳下受人淩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