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徑直走進了靈堂。靈堂就設在是二爺爺生前居住的那間小屋子。小屋子青磚灰瓦,顯示出一股厚重的曆史滄桑感。我探頭往小屋子裏麵一看,覺得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靈堂相當的陰森恐怖。二爺爺的遺體放在靈堂的正中央,用一塊很大的白布遮蓋著。遺體的腳邊放著一盞長明燈。堂叔倒了一些燈油進去之後,就跪在遺體的一旁化寶。
“但願今晚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我看了一陣子之後,長歎一聲說道。馮冰冰看見老媽和那些親戚忙個不停,提議說我們反正也是閑著,不如過去幫忙,我同意了。
親戚們忙乎的活兒真的很多,即使加上我和馮冰冰兩個人,居然還要忙到淩晨兩點鍾,我累得雙眼都睜不開,一停下來就倒在馮冰冰的懷裏睡著了。
“腸粉!我要吃腸粉!”我還沒有享受夠睡在馮冰冰懷裏的好處,便被一個男人的吼叫聲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不滿地大聲說道:“誰這麼一大早就吵著要吃腸粉啊?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小年你媽是怎麼教你的?竟然用這種語氣跟二爺爺說話!”那個男人衝著我吼了一嗓子。
“二爺爺?”我瞪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隻見他頭發須白,雖然滿臉皺紋但是紅光滿麵,無論是五官輪廓還是舉手投足,都和我去世很久的爺爺很相像,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二爺爺,連忙向他道歉說道:“對不起,二爺爺,我不知道是你在吵著要吃腸粉,所以語氣重了一點,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好嗎?”
“要我原諒你很簡單,你去買腸粉回來給我做早餐就行了。”二爺爺狡黠地對我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買。”我站起來說道。由於我是睡在馮冰冰的懷裏,因此當我站起來時把馮冰冰也吵醒了。她朦朧著睡眼問我道:“永年你不好好的睡覺,在這裏亂動什麼呀!”
我說道:“我不動不行啊!我說話得罪了二爺爺,要去買腸粉給他做早餐賠罪呢!”
“你說話得罪了二爺爺?”馮冰冰聽了我的話,一下子清醒過來,“永年你沒有發燒吧,怎麼淨說些胡話?二爺爺不是去世了嗎?你怎麼會說話得罪了他呢?”
“二爺爺他不是……”我正想跟馮冰冰說“二爺爺他不是就站在我們麵前嗎?”但是馮冰冰的話卻使我猛然想起,二爺爺的確是去世了,我們來他家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參加他的葬禮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戰戰兢兢地看著站在我麵前的二爺爺,結結巴巴地說道:“二爺爺,你是人還是鬼啊?”
“小年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沒有家教了!”二爺爺生氣地說道,“你二爺爺明明活生生的站在你的前麵,當然就是人一個,又怎麼會是鬼呢?我的腸粉不用你去買了,我自己去!”
“二爺爺請等一等!”馮冰冰攔住了正要往外走的二爺爺,冷靜地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你這小丫頭打哪裏來的?”二爺爺瞥了馮冰冰一眼說道,“不要阻攔我,否則的話我會你對不客氣!”
“二爺爺,這是我的未婚妻馮冰冰。”我慌忙將馮冰冰拉到自己的身邊說道,二爺爺的火爆脾氣那可是聞名全村的,隻要惹惱了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敢打。我生怕二爺爺真的會打馮冰冰,因此二爺爺一瞪眼,我就趕緊將馮冰冰保護起來。
“你的未婚妻?嗬嗬!”二爺爺突然笑嗬嗬地說道,“嗬嗬,小子你還真有點本事啊!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能娶到手。”二爺爺這麼一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我也鬆了一口氣。
馮冰冰趁著二爺爺心情大好,繼續就原先的問題追問道:“二爺爺,你還記得這兩天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這兩天?”二爺爺愣了一下,先是一愣,繼而大吼了一句道:“糟糕!”然後飛也似的跑進了小屋子裏麵,把我和馮冰冰兩個見過世麵的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家夥是老年人嗎?”
驚訝歸驚訝,我和馮冰冰還是跟著二爺爺的背後走進了小屋子。小屋子裏麵一片淩亂,原本蓋著二爺爺遺體的大白布和引導靈魂回歸的長明燈都被扔在了一旁。這些都不足以令人覺得奇怪,真正令人覺得奇怪的是,昨夜負責守夜的堂叔,此刻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他雙目緊閉,臉色像紙一樣的慘白,顯然已經死去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