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的哭聲引起了刑警和我們的注意,我們在刑警的帶領下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刑警溫和地問那個老太婆道:“老人家,這具屍體真的是你的兒子嗎?你沒有認錯吧?”
那老太婆也許是因為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巨大打擊,沒有回答刑警的問題,隻管在那裏哭她的兒子,弄得刑警很是尷尬。好在和那個老太婆一起過來的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主動回答說道:“是的,這個的確是她的兒子。”
“你是電話裏的那個胡醫生吧?”刑警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說道,“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對他們家這麼熟悉?”
“是的,我就是電話裏的那個胡醫生。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盡管問我。”中年人笑道,“不過警察先生,我覺得你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對吧?醫生和平民百姓之間除了醫患關係,還有別的關係嗎?”
“你是死者的主治醫生?”
“不,我是這位老太太的心理醫生。”胡醫生回答說道,“這位老太太患有重度抑鬱症,生活上一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就會想自殺。她的兒子因為要掙錢養家糊口,兒媳婦又有身孕,照顧不了她,所以不得不將她寄居在我的私人診所裏。”
“難怪死者的口袋裏有你的電話號碼,我一打電話你就帶著她過來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寄居你的私人診所裏,需要給很多錢吧?”馮冰冰問道。
“換作是別人,我當然會毫不客氣的多收點錢,但是他們例外。”胡醫生說道,“他們是從農村裏來的,家裏很窮,根本支付不起醫療費,能找上我也是靠認識我的一個親戚。我之所以答應收留她,完全是秉著人道主義和那位親戚的麵子上。”
胡醫生的一番話,令我們的心情都沉重起來,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那位失去兒子的老太婆。
馮冰冰歎息說道:“這位老太婆真可憐,自己本身就有病,而今兒子又死了,真不知她以後怎麼生活?”
“她不是還有一個兒媳婦的嗎?”我對馮冰冰說道,“而且她的兒媳婦懷了孕,等生下了小孩之後,她便有個孫子可以寄托了。”
“小年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這要看她的兒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她的兒媳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的話,那這位老太太就悲催了。”
“她的兒媳婦應該是好人。”胡醫生說道,“我見過她幾次,她是那種從農村裏來的女人,肯吃苦,性格也非常的淳樸。”
“是嗎?那上天總算給了這位老太太一條生路。”馮冰冰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掏出幾張“老人頭”出來。
我問道:“冰冰,你這是要幹什麼?”
“給她點錢花啊!”馮冰冰說道,“她這麼可憐,難道我們不應該幫助一下她嗎?”
“弟妹說得對!”表哥說著也拿出了錢包。
自己的未婚妻和表哥都拿出錢來了,我自然不能落後,也翻起了自己的口袋來。
然而我還沒有掏出自己的錢包,那位老太婆忽然停止了啼哭,緊接著猛地朝一棟房子的牆壁上撞了過去。
“老人家不要做傻事!”負責抬屍體的那兩位民警反應迅速,一見到那個老太婆想自盡立刻把她攔了下來。我們也跑過了去,紛紛出言安慰她。
“你們不要攔我!讓我去死!”那位老太婆顯然是抑鬱症發作了,無論我們怎樣好言相勸,她都要死命的往前衝,最後胡醫生不得不給她打了一支鎮定劑,使她安靜下來。而就在剛才的激烈掙紮之下,一張照片從她的身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