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若水背負雙手,攔在石橋旁邊,白衣勝雪,衣袂飛揚。
青霄子衝到近前,點指喝道:“姓卓的,你出身名門,卻與那小魔星沆瀣一氣,真是自甘下賤。你將路讓開,我看在你師兄麵上,不與小輩為難。”
卓若水道:“入雲龍輕功無雙,三十二手連環劍法更是江湖一絕。卓某今日領教,幸何如之。”竟是擺明向青霄子挑戰。
青霄子大怒,兩道白眉倒豎,長劍出鞘,劍尖指向卓若水,暴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日道爺便代你師兄管教管教你!”大袖飄飄,驟如暴雨的劍招已罩向卓若水。卓若水在劍光之間左旋右繞,身形瀟灑至極,他盯住青霄子的劍尖,自己的長劍隨意攜在手中,卻不出鞘。
青霄子見他如此輕視,更是暴怒,再不容情。他輕功卓絕,如灰鶴般左右撲擊,便如化身成幾個青霄子,運劍如飛,同時向卓若水進擊。卓若水在劍影之間,渾不在意,突然身形一轉,以後背直撞入青霄子懷中,左手輕揮,看都不看,劍鐔已穩穩點在青霄子的脈門之上。嗖的一聲,青霄子的長劍脫手飛出,斜斜插入丈外的一棵虯鬆。青霄子受到卓若水背心撞擊,噔噔倒退數步,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卓若水拂拂白袍的長襟,微笑道:“承讓。”
眾人見他出手如電,都驚得呆了。正在這時,一支響箭從林外很近的地方飛上半空,炸開一團煙霧。蕭獨蜚驚喜叫道:“師父到了。”
不多時,上官清遠帶著費鷹走進林中。他神色冷峻,看了一眼卓若水,又看了一眼呆立一旁緊握手腕的青霄子,道:“獨蜚,扶道長下去休息。我單獨和你師叔說幾句話。”蕭獨蜚喏喏連聲,護著青霄子,連同費鷹等人一起退出林去。
林中悄無聲息。上官清遠和卓若水距離一丈,相對而立。
上官清遠默然片刻,歎了口氣,道:“賢弟,我曾立誓不與你交手,但你今日自甘下賤,與惡名昭著的魔星混在一起,我……唉,師父泉下有知,看咱們師兄弟手足相殘,一定傷心得很。”
卓若水道:“師兄,我也不想與你為敵。那布兄弟還是個初涉江湖的淳厚少年,他的師叔雖惡貫滿盈,但已伏誅,他自己並無貽害江湖之事,如何非要趕盡殺絕?我等武林中人,應以仁義為先,請師兄三思。”
上官清遠道:“賢弟,你還年輕,不懂得魔星不除、遺毒無窮的道理。三十年前,師父仗劍出手,才止住天愁地殘兩個魔星再造殺戮,而今地殘重出江湖,就又釀成無數血雨腥風。那小賊是他們的弟子,品行還能好到哪裏去?你若痛改前非,指明那小賊的下落,我們還是好兄弟——”
卓若水斷然說道:“布天雷也是我的好兄弟,我豈能負他?”
上官清遠不再說話。
卓若水長劍出鞘,揚眉道:“師兄,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