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台上一位居中的老者朗聲說了一番言語,但布天雷掛念花奴兒的安危,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竟是充耳不聞。接著人群中彩聲雷動,台上已有兩人鬥在了一起。
齊天嘯見過了大半個時辰,仍沒有卓、布二人的蹤跡,穀中人多,難以排查,思索片刻,低聲對身旁的三弟鄧自華吩咐了幾句。兩場賽完,少林、青城各勝一場。第三場,鄧自華躍身上台,迎戰廣東大俠關王刀關壽鵬。
鄧自華師出武當,手中雙刀使的是兩儀刀法。這套兩儀刀法實是兩路刀法,一向雙人合用,但鄧自華天生異稟,硬是一人分使雙刀,一走陽剛,一走陰柔,陰陽互濟,威力無窮。關王刀關壽鵬雖然刀法剛猛,但隻屬於嶺南少林的旁支,遠遠遜於武當正宗,因此交手不下十餘回合,便敗下陣來。
主持大會的老者宣布鄧自華得勝,剛要進行下一場比賽,鄧自華突然朗聲道:“且慢!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咱們這次武林盛會,一向由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參加,今日卻為何請江湖不齒的盜賊前來?魚龍混雜,未免有損大會聲譽。在下不才,要請諸位武林同道評評這個理!”
主持大會的老者道:“鄧少俠何出此言?敢問誰是盜賊?”
鄧自華戟指台下的花奴兒:“就是她!”
花奴兒猝不及防,臉色驟然又變得緋紅。她見眾人齊刷刷轉頭都看著自己,不禁羞怒交加,一時說不出話來。布天雷見起了變故,心中惶急,情不自禁移動腳步,離花奴兒越來越近。
鄧自華大聲道:“她就是一個走街串巷、偷雞摸狗、**下流、卑鄙無恥的女賊!”
花奴兒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按捺不住,嗖的一聲躍上了高台。
花逖愛女心切,剛要跟上,突然覺得肩頭一沉,接著背上一疼,已被二人拿住肩頭要穴,後心也被利刃逼住,再也動彈不得。他剛叫了半聲:“女兒——”前胸一麻,竟又被點了啞穴。
花奴兒長鞭揮出,掃向鄧自華的前胸,叫道:“打你個滿嘴噴糞的東西!”
鄧自華目光向台下梭巡,竟對這一鞭渾不在意。待鞭頭到了胸前,才後退一步,輕鬆避開。他微微一笑,道:“臭丫頭,急什麼?你敢說自己不是賊麼?”
花奴兒揮鞭再上,一鞭緊似一鞭,台上已是千重鞭影,口中兀自爭辯:“本姑娘是賊不假,但盜的都是那些魚肉百姓、為富不仁的土財主,錢財大部分給了貧苦百姓。你如何敢粗言穢語侮辱本姑娘?”
鄧自華笑道:“盜亦有道麼?可惜,盜賊終究是盜賊,登不得大雅之堂。”一邊說話,一邊出刀,勾、抹、彈、甩,一一將花奴兒的招數化解。布天雷在台下看得分明,知道花奴兒遠非鄧自華的對手。但鄧自華出手以守為主,意在場外,不傷花奴兒,顯然是想誘自己出來,當下在長袍下握了握刀柄,潛運內力,靜觀其變。
惠明禪師叫道:“這是單刀盛會,不是打架鬥毆的所在,二人住手!”但花奴兒氣憤填膺,哪裏聽得入耳?惠明大師見花奴兒不是鄧自華的對手,念她是故人之女,有心回護,一撩僧袍的下擺,就欲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