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漢子麵現尷尬之色,囁嚅道:“徒兒剛才從遠處看來,這人背影確實與那個凶手極為相似。”
“咳!”那持槍大漢一拍大腿,叫道,“郭非!你怎能如此草率莽撞?看不清楚就妄加指點,若不是齊幫主及時攔住,險些誤傷了無辜。”
他轉頭對那個黑衣少年道:“這位兄弟,楊無敵在這裏給你賠罪啦。噢,你的馬被我打死了,我回頭賠你一匹更高更壯的大宛駿馬,如何?”
死裏逃生的黑衣少年嚇得麵如土色,一時之間,哪裏答得上話來?
三個月前,地殘在抱陽山上殺死的三人中,有這鐵槍楊無敵的獨子。楊無敵得聆凶訊,痛斷肝腸,馬上與臥虎幫會合,南來追凶。漳河渡口那個黑瘦漢子本是楊無敵的二徒弟郭非,那日被布天雷一刀將鐵槍削成數段,與他罹難的師兄屍體旁的鐵槍殘柄如出一轍,當時嚇得魂飛魄散,認定布天雷是凶手無疑,急忙報給師父楊無敵。一行人渡過漳河,匆匆南下,追蹤布天雷,恨急之下,郭非錯認了背影,楊無敵本來就性情暴躁,不問青紅皂白,猛下殺手,若不是齊天嘯出手解圍,那黑衣少年早就屍橫當場。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頭大如鬥,眼若銅鈴,獅鼻闊口,對齊天嘯抱拳問候,聲音溫和:“齊老哥兒,你移駕南來,事先怎麼也不知會兄弟一聲,好叫做兄弟的恭迎大駕?哦,鄧三當家、馮四弟、孫五弟都來了,趙二當家和蔣六弟如何沒來?好,諸位英雄,打兄弟一個措手不及,未免不夠朋友啦,哈哈。”
齊天嘯看到來人,登時麵沉似水,冷冷道:“齊天嘯何德何能,敢與大名鼎鼎的金刀神鷹稱朋友?我現在服喪在身,不便和你見禮,咱們就此別過。”說罷拂袖轉身欲行。
費鷹一愣,急忙上前攀住齊天嘯的胳膊:“齊幫主說哪裏話來?做兄弟的不知如何得罪了兄長?還請明示並見諒。走,前麵就是舍下,上官兄弟也在,得知你來他一定歡喜得緊。”
齊天嘯本要甩袖推開費鷹,聽到此言,嘿嘿冷笑:“劍神在麼,好得很,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走,齊天嘯手足殘半,也不想活啦,豁出這條老命,也要向他討個公道,看他如何調教出如此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好師弟來?”
費鷹雖不知趙無極、蔣美髯被殺之事,但他江湖經驗豐富,見齊天嘯如此氣急,知道其中一定有隱情過節,當下不問緣由,隻是客套賠話,引齊天嘯、楊無敵一行二十餘人向東而去。
布天雷知道趙無極、蔣美髯等人被殺,臥虎幫一直認定是他和卓若水所為,此次臥虎幫諸人來到洛陽,不為單刀會,實為追查他二人而來。那上官清遠是卓若水的師兄,又是春秋劍派的掌門,自然是臥虎幫興師問罪的首選。布天雷不知卓若水是否也和上官清遠在一起,若無防範,被眾人撞個正著,必然要大動幹戈,心中甚是著急,當下躡足潛蹤,尾隨眾人而來。
費鷹的宅第位於洛陽城的東南,與洛陽知府衙門隔街相對。布天雷見門口有幾名捕快守門,不敢跟入,悄悄轉到宅後,站在花牆下側耳傾聽。好半日,裏麵沒有大聲喧嘩和刀劍相交之聲,知道卓若水一定不在裏麵,鬆了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