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叮叮當當密如爆豆的金鐵交鳴之聲,異常綿密激烈。蔣美髯和姓楊的漢子根本看不到二人的招式。卻聽到牌坊頂上那老頭的聲音,語速也是非常快。

“陽奉陰違!鬼哭屍僵!椎心泣血!敲骨吸髓……咦?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使法!他媽的,真是怪哉!”

人影乍分,趙無極連退了五六步,鬢發散亂,氣喘籲籲,刀雖橫在麵門,但已經開始微微抖動。而布天雷卻一步未退,氣定神閑,穩若泰山。

那使槍的漢子很是精明,見趙無極顯然已敗,向蔣美髯一使眼色,叫道:“六爺,抓賊還講什麼江湖規矩,一起上,料理掉這小子!”鐵槍一擺,當胸向布天雷刺來。蔣美髯的緬刀已被卓若水削斷,而今又換了一把碧油油的長刀,似乎也是件神兵利器,刀光霍霍,從布天雷後方進攻。

“好孩兒,這使槍的必是鐵槍楊無敵的傳人,看來已得了楊無敵的六成功夫。不過他碰到咱們的修羅刀法,活該他倒黴。要破他的槍法,隻需放辟邪侈、惡積禍盈、椎心泣血三招即可。這使刀的看來是八卦門的,八卦刀也算厲害,可是這家夥練得也太稀鬆平常,功夫還不及那使槍的,一招滅門絕戶就可以打發他回老家去啦。”那老頭眼光老到,出言對布天雷指點。

這時,趙無極也提刀再上,三人走馬燈似的圍攻布天雷。他三人已橫下心來,不把這個無名之輩格殺在場,今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當下毫不容情,全是殺招。

布天雷見那老者似乎並無惡意,不會對花奴兒下手,定下神來,運刀如風,在身子周圍織成了一層密密的刀網,風雨不透。那老者喊的幾個招數,自己並不知曉,隻是依照平日習練的刀法進行攻守。兩刀一槍,都攻不進他身前三尺之內。驀然間,蔣美髯一聲慘叫,跌跌撞撞退出圈子,右腿上已有鮮血迸出。

“哈哈,好孩兒,我說得沒錯吧。隻是你這招滅門絕戶,收勢用的又走了形,要不然,這小子的腿早就和身子分家啦。”那老頭滿麵堆笑,搖頭晃腦,得意至極。

這時,布天雷以一敵二,竟然又漸漸占了上風,那使鐵槍的,槍身被布天雷削得都是刀痕,趙無極的刀,前遞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那老者看著布天雷的刀法,漸漸皺起了兩道白眉,又叫起來:“好孩兒,你怎麼學的刀法?每一招都用得不對勁。這招椎心泣血,刀身要外展,力斬敵人的咽喉,如何卻又內斂,削向敵人的臂膀?錯啦!還有這招姑息養奸,刀尖前吐,不就刺入他胸膛了麼?如何變了刀背向前?”

看著看著,又叫了起來:“嘿,乾坤倒轉十字星,橫劈豎剁都要一氣貫之,哪裏是這樣的使法?”說罷吹胡子瞪眼,竟是越來越氣惱。

布天雷聽他不斷批點自己的刀法,受到幹擾,刀法一慢,被趙無極二人一輪猛攻,一下子變得應接不暇,手忙腳亂。

“罷啦,罷啦。你是要氣死我老人家麼?”

那老頭再也按捺不住,跳下牌坊,身法快如鬼魅,一晃就空手進入核心,夾手奪過布天雷的刀,隨意揮灑,當當兩聲磕開刀槍,然後單手捉住布天雷的手腕,向外一揮,將布天雷一個偌大的身軀拋上了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