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從比鬥勝負的角度來說,極其得不理智,但,非常的爽。
四個字,酣暢淋漓。
血肉之拳對鋒銳之劍,拳麵與劍尖相撞,爆出一道滾雷般的悶響聲。
司馬守正的劍尖十分輕鬆地刺入方不器的拳麵,皮肉遭刺破,嫣紅的血液順勢流了出來,瞬間染紅猶泛著白光的劍尖,多餘的血液垂落煉金台,印出數個相距不遠的血紅圓斑。
方不器不動如山,握成拳狀的右手血流不止,嘴角卻掛著一抹暢快的笑意,左掌往回一收,直撲司馬守正的碧藍巨浪眨眼消散,大吼道:“爽!”
一劍刺破方不器右拳的司馬守正麵無得色,劍指微勾,僅餘的一柄佩劍飲血而回,手伸入懷,掏出一方黑帕,微低頭,小心翼翼地擦去劍尖的血色,待光澤重現,方插回背上劍囊,抬頭看向方不器,沉默小會,開口問道:“為什麼?”
司馬守正這一問,內含兩重意思,一是問為何以《虎魔拳》應戰,二是問為何最後關頭收回“疊浪”掌勁。
拳上流血仍大呼爽快的方不器甩了甩右手的血,抬起左手將王爺要湊熱鬧的小腦袋按回衣領內,笑道:“沒有為什麼,唯一爽字。這一招‘掃六合’夠勁,七劍不如一劍。如果你上次用的是這招,我是決然接不下的。可惜……”
方不器的未盡之言司馬守正自是明了,定睛看了眼這個連敗自己兩次的對手,略頓了頓,麵朝韓傅行了一禮,轉身下台。
司馬守正這一等同於認輸的行禮下台動作,登時掀起台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怎麼回事?司馬守正輸了?他不是占了上風麼?方不器都見血了!”
“勝負的裁定不能單看表麵。方不器的右拳是被司馬守正的佩劍刺破,但也僅僅是刺破罷了,穿了皮肉,卻未傷筋骨,成功抵禦劍招‘掃六合’。而剛才若不是方不器收回‘疊浪’掌勁,司馬守正已經身受重傷了,更何況,方不器還有餘力,司馬守正已出全力,無法再戰。”
“說起來,司馬守正這招‘掃六合’當真是犀利霸道,由‘戰國七雄’、‘春秋五霸’兩大劍招鋪墊而成,氣勢太強了,不愧是進入大考前十的人物,太厲害了!”
“方不器更是強到離譜,看這樣子,他這匹黑馬說不得要爭一下大考前三甚至更高的位置,真期待他和嚴發白的對戰。”
“……”
坐觀兩虎相爭的韓傅眼見司馬守正果斷認輸下台,目露讚許之色,心下暗道,當退則退,不受名聲拘束,若再能堪破此敗,心無桎梏,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司馬那家夥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轉目再看寵辱不驚立於台上站似一青鬆的方不器,韓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張口宣布比鬥勝負。
方不器麵朝韓傅,躬身行禮,甫一下台,正對上鶴立雞群與周遭觀戰學子格格不入的葉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夕陽初現,方不器以前所未有之突破的高調姿態一戰邁入學宮大考前五行列,名聲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