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揮手輕拍壇口，微傳悶響，道：“老子等著！”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
蹲在方不器肩頭的王爺以自身行為成功印證了這句話，在看似人畜無害的老頭子麵前，安靜得可怕，微風吹過，並不冷涼，有毛發禦寒的它卻給人一種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既視感。
方不器有力修長的五指輕揉那生長著王字花紋的小腦袋，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老頭子……”
一壇酒喝盡的老頭子不耐煩道：“有屁快放！”
方不器照貓畫虎學著老頭子飲酒的豪邁姿態，亦是一口猛喝，烈酒嗆嗓，略咳了幾聲，麵上微露苦笑之色，頓了一下，話至嘴邊而不出，沒有再言。
於言辭一道上攻城掠地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老頭子也不追問，燒刀子的烈重在後勁，酒意這時才上麵皮，顯出一分酡紅之色。
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自然會生出所謂的默契來。
在這方麵，方不器和老頭子這對針尖麥芒寸土不讓的組合已是達到心照不宣的程度。
大恩不言謝，有些情誼，不可用謝字言稱。
故不語。
……
日光和煦如春，雲朵飄散無狀。
除卻憤世嫉俗之輩，凡人皆有向上之心。
學宮大考前十名的出線，不代表終結，恰恰是剛剛開始。
十進五、五進三、三進一……
熱鬧不會消亡，比鬥仍在繼續。
我們的小公爺支持好友不竭餘力，早早地來到演武廣場，挑選了個極好的觀戰位置，白衣如雪，背脊似槍，安心等待正主。
曾與方不器一同在戊組出線的凡梟、張德元等人亦是早到，四處尋望了下，好似沒找到助威的目標，伸長的脖頸又縮了回去。
伴隨時間推移，嚴發白、尤靈等九人陸續登台，講師冷遠、韓傅等也已就位，隻待學宮祭酒荀墨宣布開比。
作為今日主角之一的方不器卻是遲遲未曾現身，學宮製度可不等人，時間一到，比鬥開始，不上台即視為棄權。
演武廣場上的風吹草動很難瞞過煉金台下近千名觀戰學子，人數的優勢可以察見一切，方不器的缺席異常顯眼。
“方不器怎麼還沒來？不會是棄權了吧？”
“沒理由的，他已經進入大考前十，搏一搏，前三也是有可能的，這個時候退出太不值了！”
“有貓膩，難不成前幾次他大發神威是因為借助了外力？”
“依在下之見，方不器今天必來，遲到也許正是他的策略。兵法有雲：攻心為上！”
“……”
在演武廣場觀戰學子們嘈雜的議論聲中，是非學宮領袖祭酒荀墨宣布大考十進五比鬥開始之際，小公爺葉開風輕雲淡的笑容下，方不器背掛一道黑鐵劍匣，木劍斜插，劍柄顯露右肩，左肩蹲著王爺，一襲青衣，腳踩添翼步，一個縱躍跳上煉金台，嘴角掛笑，麵朝講師，躬身行禮道：“抱歉，學生來晚了。”
領學宮講師之首位的冷遠展顏道：“不晚，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