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器充耳不聞，與老頭子麵對麵盤膝而坐，自懷中掏出兩個青瓷碗，揮手一拍，壇蓋飛起，濃鬱的酒香頓時飄溢出來，傾倒兩大碗，右手端起一碗遙對老頭子，冷笑道：“我是下毒了，你敢喝麼？”
不停吸鼻聞著酒香的老頭子雙目圓睜，宛如枯木的五指倏然一伸，扣住酒碗，端起就喝，一飲而盡，很是囂張地說道：“想嚇唬老子？老子百毒不侵，怕你個奶奶！”
方不器仰頭灌酒入喉，絲毫不懼其辛辣刺激，正色道：“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大考我會出線前一百名。”
老頭子揮手奪過酒壇，倒酒入碗，又是一口豪飲，沒有說話。
方不器不滿道：“喂，你這是什麼反應？”
老頭子一臉不屑道：“你說呢？就這點出息！老子傳了你一套掌法、一式指法，三招劍法，還有性空山那個老烏龜的獨門印法，就是頭蠢豬，也能橫掃天下了！進個學宮前一百有什麼可說的！”
方不器翻了個白眼，道：“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能進學宮的有幾個是易與之輩？大考之上高手眾多，昨天和一個家夥對了一劍，用的拔劍式，也隻是險勝而已。”
老頭子神色更是不屑，道：“就你們學宮這幾個歪瓜裂棗也稱得上高手眾多？武道通玄，才算是進了修行的門檻，踏虛才勉強能稱得上一聲高手，你們還在品級之內，打起架來都索然無味，沒有看點。”
老頭子一頓狂批，又倒了碗酒，似潤嗓子一般飲盡，問道：“你剛才說用了拔劍式才險贏對方，他什麼劍招？”
方不器如實道：“那人是上京城商會分會長宋三千之子，名叫宋雲，最後那式劍招喚做‘落塵斬’，說實話，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老頭子眯著老眼，倒酒入碗的動作不停，不知為何竟笑了起來，道：“宋三千那小子的崽？落塵斬……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
方不器沉思道：“單純比劍招的話，拔劍式和落塵斬不相上下，我也是仗著境界高他一品險勝罷了，再來一次未必……”
老頭子抬手打斷道：“哪有什麼險不險的，勝了就是勝了。你小子現在二品修為，完全可以一爭那個第一的位置！”
對於老頭子沒有修為傍身卻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武道境界，方不器絲毫不覺驚訝，搖頭道：“榜首之位不好拿。”
老頭子激將道：“你小子怕了？”
方不器英眉一挑，豪言道：“怕？整個學宮，千名學子，我還真沒怕過誰！”
老頭子微顯醉意，麵露不信之色，道：“口說無憑，你小子真有能耐的話就把這屆大考的榜首之位拿下來給老子下酒！”
方不器不讓辭鋒道：“就怕您老人家沒那個胃口！”
“老子胃口好著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這麼說定了！”
“一言為定！”
方不器話一出口，再見老頭子狡猾如狐般的笑容，頓覺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