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方不器彎腰鞠上一躬，氣力運轉全身，雙腳用力一蹬，身隨意動，整個身子若離弦之箭般撞向楊青青，這一撞，有個名堂，叫做‘猛虎撲食’，亦是《虎嘯拳》中的殺招，便是一頭巨象在此，百獸之王的氣勢也不會減弱半分。
理所當然的，楊青青又是一指點出，這次的目標卻是方不器的眉心。
這一指的動作似緩實快，仿若雷電，直讓方不器生出避無可避之感。
好在，方不器這一式‘猛虎撲食’卻是個虛招，臨近楊青青，驟然身形一矮，變拳為爪，抓向楊青青圓潤雪白的腳踝。
方不器的想法不錯，然而一品高手的反應能力可不是擺設，楊青青蓮足一點，間不容發地閃過方不器的淩厲一抓，並指一道氣勁點了過去，正中方不器右肩。
立時，血肉翻飛，深受這一擊的方不器牙關緊咬，額露冷汗，卻是不管不顧，進步貼身靠向楊青青，完好無損的左臂悍然掄起，狠狠地砸了過去。
楊青青合指變掌，護體罡氣倏然開啟，隱約有一道微弱的白光自掌心閃過，手掌與手臂相碰撞。
“哢嚓——！”
方不器的左臂應聲而斷。
俗話說，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
方不器雙臂受傷，一雙腿腳尚且完好，趁著楊青青護體罡氣收回的瞬間，一記高抬腿踢向楊青青麵門。
腳尚未至，已有一股冷風夾雜著雪粒吹來，楊青青麵如平湖，皓齒輕啟，低吟道：“破——！”
清音未落，保持著高抬腿動作的方不器已被定住，約一個呼吸的功夫後，方不器再次享受到空中飛人的待遇。
雪地上凹陷出一個大坑，坑裏趴著狼狽不堪背朝青天的方不器，他的衣衫已然碎成了乞丐裝，除卻遮羞部位，幾近半裸。
這一番短暫的交手對楊青青而言連熱身都算不上，眸光平淡依舊，風輕雲淡地說道：“品級之間隔著天塹。”
“等……等一下！我……還沒……輸呢！”
耷拉著雙臂全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的方不器艱難地爬了起來，神色無比的認真，咬著牙忍痛說道。
本已轉身踏步離去的楊青青蓮足一頓，連回個頭也欠奉，冷冷地說道：“不要錯把魯莽當勇敢。”
對於楊青青的無視，方不器隻作不見，搖搖晃晃地直起身來，身體似隨時都會摔倒一般不住顫抖，連同骨頭也哢哢作響，張嘴吐出一口血沫，低吼道：“話沒說清楚，別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說罷，方不器默念起《洞玄經》的口訣來，一股暖流自丹田而生，流向四肢百骸。
一年前，當老頭子拿出那本書頁泛黃紙張破舊似隨時都要碎成粉末的功法時，方不器是拒絕的。
但耐不住老頭子的反複勸說，且《洞玄經》開篇序上“逆天改命”四字的口氣委實有些過大，方不器心想，敢放如此狂言，怎麼著也應有幾分底氣存在，便鬼使神差地練了起來。
隨即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已半隻腳踏入武道四品門檻的方不器修為驟跌至勉強七品的程度，那一刻，方不器有種在老頭子常喝的燒刀子裏下毒藥的衝動。
從未有哪一種功法，修煉以後修為是不升反降的。
對此，老頭子的解釋非常合情合理且走心——“《洞玄經》自然與眾不同，修為降了也有好處，可以更好地鞏固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