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滄海19(二 )(1 / 2)

轉身欲行,忽聽一個聲音冷笑道:“好沒出息,你性覺也算半個金剛門人,竟被這東島小豎一句話嚇得逃之夭夭,白白弱了曆代祖師的威名。”

葉梵聞言,濃眉怒挑,轉眼望去,遠處走來一名緇衣老僧,枯瘦高頎,雙頰深陷,看似瘦弱,卻是目光如炬,灼灼逼人。

性覺識得來人正是性海,不覺奇怪:“幾日不見這廝,怎地一來便出大言?”當即淡然道:“性海師弟,這幾****不在寺內,又去哪兒了?不告離寺,可是犯了戒規。”

性海笑道:“貧僧不告離寺,不過禁閉一日。方丈師兄有仇不報,放縱仇敵,又當受什麼處分?”

性覺見他笑容可掬,神采煥發,不似往日病蔫蔫的神氣,心中疑惑又添幾分,說道:“我怎麼有仇不報,放縱仇敵了?”

性海道:“這妖女大鬧三祖寺,傷我弟子,算不算仇敵?”

性覺道:“自然算的。”性海道:“既是仇敵,你放著仇敵不顧,率眾離開,算不算有仇不報,故意縱敵?”性覺搖頭道:“時有進退,勢有強弱,今日乃是東島西城了結舊怨,我三祖寺不宜摻雜其中,待其了結舊怨,再捉妖女不遲。”

性海灰白的眉毛向上一挑,驀地縱聲長笑,笑聲洪勁,震得眾人耳中嗡嗡鳴響。三祖寺群僧無不變色,葉梵亦是眉頭微皺,重重哼了一聲。

性海笑罷,揚聲道:“東島如何?西城又如何?隻須金剛一怒,先覆東島,再破西城。”此言一出,場中死寂,數十道目光齊齊射向性海,有驚,有怒,更有許多迷惑。

性覺心中驚怒:“這性海素日病魔纏身,膽小畏怯,怎地幾日不見,不但了無病容,內功大進,更仿佛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可惡。”略一沉吟,笑道:“性海師弟,東島西城諸大高手在此,你口出大言,可有憑據?若無憑據,今日隻怕難以離開此地。”

“若要憑據,還不容易?”性海微微一笑,步履瀟灑,迎著性覺走來,每走一步,硬地上便留下三寸足印,輪廓整齊,有如刀削。

性覺臉色微變,身邊的心空和尚見眾僧人個個流露懼色,不覺尋思道:“板蕩識誠臣,危難見英雄,我此時出頭,來日方丈必然另眼相看。”想到這裏,利令智昏,驀地喝叫道:“性海師叔,不論你武功高低,都不該以下犯上,對方丈無禮。”說著縱身上前,反手一掌,狠狠推向性海。

性海望他掌來,笑吟吟並不躲閃,兩人身形一交,便聽哢嚓一聲,心空身子竟如紙糊一般,輕飄飄飛出丈許,哼也未哼一聲,便即昏死過去。

三祖寺眾僧無不駭異,心頭撲撲亂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即便站著不動,也是不能,性海直直走來,前方僧人但凡與他身子碰著,無不跌將出去,閉氣昏厥。

霎時間,性海走了五步,撞飛三人,眾僧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性智眼看軍心動搖,心頭發急,高叫道:“沾衣十八跌,何足誇耀?”

他將性海的神通貶為“沾衣十八跌”,意欲安穩眾心。然而稍有見識的僧人,便已瞧出性海的武功與“沾衣十八跌”決不相幹,後者憑的是借力打力,借來人之力將其摔出,性海卻是全靠本身神力,硬將眾僧撞飛。眾僧大多自幼習武,馬步沉穩,麵對性海卻是一撞即飛,連剛學步的嬰孩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