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抱頭痛哭,蘇全跟蘇柳也在堂屋裏默默抹著淚。
蘇全當晚就欲衝去林家討個說法,可蔡氏哭喊著給人拉住了。
如今柳哥兒親事剛定下來,還沒個底呢。若是跟林家鬧開了,人家錢家麵上也覺得不光彩,倒是柳哥兒的親事也就說不準了。
蔡氏覺得,無論如何也要等來年開春,錢家姑娘進門了再說。如今,也隻能再忍忍了。
第二天一早,寶兒聽說蘇梅回來了,顧不得外麵的雨,就往蔡氏家去。還是蘇簡撐了油氈傘攆上她,給她送了過去。
到了蔡家院子外麵,寶兒一時躊躇,又不知見到蘇梅該說些什麼。都到這樣境況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蘇簡囑咐她不要提林家的事,跟她聊聊別的。寶兒這才平靜下來,踏進了院子。
蘇簡把人送到堂屋簷下,也沒進屋,打了聲招呼就出來了。
裏屋裏,蘇梅裹著被子窩在床上,整個人就跟被霜打過的葉兒般,沒有一絲神采。
見寶兒進來,蘇梅先是怔了怔,轉而眼淚巴巴往下掉。
寶兒壓著情緒,紅著眼嬉皮笑臉的哄了她一陣,好一會,她才止了淚,小聲啜泣著。
“我就盼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你可知後山上的酸棗都落了一地了,以前你還帶我去摘,如今我一個人也懶得去了。”
蘇梅抹幹了淚,衝她嘿嘿直笑。那眼角過早出現的紋路,晃的寶兒眼睛有些酸。
她這兩年,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讓她一個隻有十七歲的姑娘抬頭有紋,一臉枯黃呢?
“你咋不讓嬸嬸給你做酸棗糕呢!摘回來去了胡,搗成棗泥,再拌上麵粉,放鍋裏蒸。就是好吃了!”
蘇梅心思被她引開了,幹黃的臉上這才有些精氣神。
“娘親嫌費事,也不給我做了,我又不會做!”寶兒往床裏麵坐了坐,嘟嘴道。
蘇梅點著她腦門,“你呀你,看你以後咋辦!”忽然間想到自己的處境,神色又漸漸黯了下來。
窗外的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蘇簡坐在蘇魁家堂屋裏盯著窗外出神。
蘇牛在前年時候過世了,腿疾又犯了,疼的他整宿整宿沒個好覺,人去時,整個人就剩一副骨頭架子了。
蘇魁幫謝長留記記賬,每個月都有進項,家裏的日子也不差。跟李氏兩人過的也算舒坦。就是親事上麵,他跟蘇簡一樣,沒聲沒響的。
李氏見蘇簡看著窗戶不說話,忙把凳子朝前挪了挪,“簡哥兒打算什麼時候辦事呢?”
她說的辦事,當然是跟寶兒,村裏也都知他當初拒了柳家姑娘也是寶兒的緣故。
蘇魁擠著眼看了看蘇簡,也好奇這個問題。
蘇簡抿唇笑笑,“還得兩年呢,也得等寶兒十五的。”
“這有啥等的,反正早晚要辦事的,倒不如先叫了親戚,辦了事,至於、、、生孩子嘛那就等等。”
李氏一語點醒蘇簡。
對呀,他可以跟寶兒先把親事辦了呀,至於同房什麼的等就等唄!
蘇簡陡地站了起來。
李氏跟蘇魁一時受了驚,特別是李氏,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作勢就要賠不是了。
蘇簡忙的又坐了下來,“嬸嬸說的對!一點兒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