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抱著頭邊哭邊躲。
蔡氏整個人都癱掉了,蘇全、蘇滿臉上也是青紅一片。
沐氏顫巍的站了起來,麻木的身體讓她一時難以站穩。寶兒跟蘇簡幾乎同時扶了她一左一右的胳膊,把人送進了屋去。
堂屋的簾子放下來了,隔絕了所有探視的目光。
蘇全紅著一張臉看了眼那門簾,拉起蔡氏,拖著家去了。
蘇滿帶著蘇梅、蘇柳垂著腦袋從人群裏煎熬的走了出去。
樹上的蘇魁見蘇桃想悄悄溜走,拉起寶弓就給她一個彈子兒,瞧那一瘸一拐的樣,估計疼的不輕。
大家夥兒顧忌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也沒人上前去,倒是都忍不住罵幾句,唾了幾口唾沫,詛咒她以後找不著婆家。
蔡氏一家都沒臉見人了,也沒心思再去計較鐲子的事了,也就讓蘇桃逃了回去。
大夥兒臨散前都對沐氏家的這個小娘子嘖嘖稱讚,可真不是個簡單的。至於怎麼個不簡單法,他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覺得她奇精的很。
沐氏家西屋裏,沐氏抱著寶兒嚶嚶的哭。她嗓子已經啞了,許多話一時也說不出來,隻能緊緊抱著寶兒,用哭來發泄她的自責跟憤懣。
寶兒也跟著默默的流淚,又不敢發出聲來,生怕沐氏聽到了哭得更甚。
蘇簡輕輕出了院子,去灶房打了盆水過來,濕了布巾,示意寶兒給沐氏擦擦臉。
寶兒邊接邊拿自個袖子擦了擦臉,惹的蘇簡無奈扯扯嘴。布巾不就在你手裏,還用袖子作甚?大傻子。
沐氏哭了陣,心情好了不少。嗓子也慢慢能發出聲來了,隻不過一說話就覺得扯痛的厲害,寶兒可不願她再說了。把人按到床上,讓她休息一會。自己拿了扇子,邊偷偷抹淚,邊給她扇風。
這次的事讓她長心不少,也讓她對現在年歲沒有太大顧忌了。被人說是妖也罷、鬼也罷,反正從現在起她要做這個家的頂梁柱!誰丫的再敢來招惹她家,看她不整死丫的!
良辰自有百種方法,讓你死得痛快!哼!
沐氏難得入了眠,隻是那枕邊還是被她淚水浸濕了大片。
寶兒拿布巾輕輕給她擦擦淚痕,輕手輕腳的出了西屋。
院子裏,蘇簡正劈這竹匹打算把院門修一修。見寶兒出來,忙輕聲道,“娘睡了?”
寶兒點點頭,一屁股坐在院裏的木墩上,默默盯著腳尖不說話。
蘇簡丟了手裏的斧頭,彈彈衣衫上的木削,蹲到了她眼前。
他目光有些打量的意味,讓寶兒不適的別過頭去。心底裏,自有些心虛罷了。生怕蘇簡察覺到什麼,第一個把她當怪物。
“你躲什麼?”蘇簡抬手扯了她手裏的布巾,細細給她擦著臉上那橫七豎八的淚痕。
午後的陽光透過他衣袖間隙打在那越發白淨的小臉,那淺淺的小汗毛潤濕後很快又張了起來,調皮又可愛。
蘇簡嗬嗬一笑,桃花眼眸似是漾了一汪春水,讓人再也移不開眼。
寶兒愣了會神,當發覺他的臉越來越大時,嚇得立馬瞪大了眼睛,往後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