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到家的時候,李婆婆正焦急陪在沐氏床邊呢,見寶兒回來想要細問,卻被那後進來的人嚇得噤了聲。
土大夫查了好一會,汗如雨下也沒個說法。
板車已經在院外了,寶兒當機立斷,讓高寒跟差役搭把手把人抬出去。
李婆婆幫忙在車上鋪了席子,還加了床被子墊著,以防沐氏被顛著。
把沐氏在板車上安頓好,寶兒又快速衝回屋裏,鑽到床下拿出了錢盒。顧不得考慮多少,抱著錢盒子又衝了出來,順手又從院中的晾衣繩上扯下了沐氏的衣裳。股弄著團在懷裏,跳上了板車。
高寒騎了其他衙役的馬,扯著自己馬的韁繩,控製它的方向。
慶幸那馬是聰明的,似乎知道跑多快,才不至於讓後麵的板車翻掉,又能盡快趕路。
板車的哐當聲,從沐氏家門口一直消失在村頭。
大夥兒都不知出了事了,聚在村頭的棗樹下議論紛紛。
一瞧見李婆婆麵色焦焦的過來,忙扯了問。
李婆婆沒心思跟那些人閑聊,隻說沐氏被氣昏了,土大夫都沒辦法隻能送去縣裏。
大夥兒這才知曉,沐氏該是因為王氏的事氣昏的吧!這樣看來,王氏說的話必是摻了假的,不然沐氏也不會被氣昏。
如今土大夫都治不了,還送去縣裏了,王氏可攤上大事了!
馬拉板車定是要比牛拉快的很,一個時辰多一點,他們就到了縣裏。
高寒對縣裏的醫館還算熟悉,徑直找了最好的醫館去。
坐堂的大夫瞧是知縣大人帶來的,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診。診斷完畢後,畢恭畢敬的給高寒回話。
說是急火攻心,血氣瘀滯。先喝去火的藥調理,等人醒來之後再做下一步診斷。
寶兒全程都是緊繃著的,直到聽大夫說暫無大礙,這才立馬癱軟的跪坐到一邊。
高寒忙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一邊的木椅上。見她精神倍疲,帶著大夫出了來,讓她也稍休息一下。
沐氏喝了湯藥後,直到天漆黑了才醒來。寶兒繃了一天的神經才完全鬆懈下來,眼淚止不住的花花往下淌。
“我的乖寶寶,你怎麼了?”
沐氏這才察覺自己不是在家裏,忙作勢要起來。
寶兒抹了把淚,沙啞道,“娘親別動,好好躺著,我們是在縣裏的醫館。”
把人按回床上,不許她起身。
“呀,娘沒事,住什麼醫館,我們快些回去吧,你瞧天都黑了!”一聽在縣裏醫館,沐氏再也躺不住了。說什麼也要起身下床。
寶兒按弄她不得,忙出去喊大夫。
等在前堂的高寒見她跑來,忙詢問,“怎麼了?”
“娘一定要回去,你們幫我勸勸她!”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如今的寶兒把前世二十多年沒流的淚都補了回來,不知為什麼,就是控製不住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