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她一番,而後淺淺一笑,好似有些自嘲的意味。不過,那一抹淺笑卻讓寶兒心漏了半拍,就好似寒冬裏的一抹暖陽,夏日裏的一陣清風,瞬間讓她心動不已。
“你有媳婦了嗎?”
“嗬嗬、、、”清朗的笑聲瞬間讓寶兒回了神。
“我親戚家有個姐姐,你要沒媳婦兒我就把她介紹給你。”寶兒忙道。
高寒卻是沒應答,抬手揉了揉她那雞窩腦袋,給她順了順毛。
寶兒站著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盯著腳麵,好擔心自己待會再有什麼豪放的舉動,把人家嚇壞了。
“你知道她家男人的腿被刨斷了嗎?”高寒指著坐門檻上的李氏掛著淺淺的笑,問她道。
寶兒老實的點點頭,心裏卻明了了。這個男人還真是不簡單,大人問不出東西,把目標定在孩子身上。一般孩子哪有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還可能從大人嘴裏聽到些什麼。可真是比懷有顧慮的大人實誠多了。
“那你知道誰刨的嗎?”高寒不緊不慢道,隨手從腳邊扯了幾根狗尾巴草,在手裏擺弄著。
寶兒眼睛盯著他那異常修長的指頭有些出神,頓了一頓才道,“是雷頭叔。”
高寒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那雷頭叔為什麼要刨他的腿呢?”
寶兒腦袋一怔,笑嘻嘻的繼續盯著他翻飛的手指,餘光瞟瞟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才鬆了口氣。
她許久沒回應,高寒抬頭打量著她,見她目光聚集在自己手裏快成形的茅草兔子,這才又問了一遍。
“哦,是雷頭叔被戴了綠帽子!綠帽子也很好看啊,不知道雷頭叔為啥要生氣!”
“嗬嗬、、”高寒又一次笑了。
寶兒依舊盯著他的手,接著道,“是村長說的,牛叔給雷頭叔戴了頂綠帽子。不過,我都沒瞧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好看!”
高寒眼眸飛揚,唇角高翹著怎麼也閉不攏了,把編好的茅草兔子遞給了她,又順手摸了摸她腦袋。
“嗯,等我看到雷叔的那頂綠帽子,我一定告訴你!喏,這個給你。”
寶兒歡欣的接下了那隻茅草兔子,撒了歡的跑開了。
高寒眼眸深沉的看著那被下手請來的村長。
蘇貴作揖快腳的小跑步到高寒麵前,連連說歉,“官爺,官爺,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呀!小老兒我前個著了風寒,在床上臥了兩天,沒能管好族裏的事,真是失職啊!”
高寒不動聲色,起身站了起來,擋了擋太陽道,“村長說笑了,這已不是你們族裏的事了。蘇牛斷了條腿,估計以後能自理都是個問題。至於蘇雷頭為何要刨他的腿,本官自會查明,不勞村長費心!”
蘇貴想簡簡單單把這事歸為族裏的事,還真是鬼心。以為賄賂了兩個官差就能把事壓下去不成。若是如此,那他這個剛上任的知縣豈不是個擺設了!
事情到底如何,他必會深究。
寶兒靠在蘇牛家曬穀場的樹下,瞧著那邊的事態。就見蘇貴點頭哈腰了好久,人家也無動於衷。低頭瞅瞅自己的茅草兔子,掂著腳兒家去了。